“吱!”辛忱不但死了,連屍首都沒有。
屍首都沒有麼?姜禾過了好一會,才繼續問道:“那個聲音,你從沒聽到過?”
“吱。”從來沒有。
“是男還是女?”
“吱,吱。”男的,聽聲音還挺年輕的。
“你還犯困嗎?”
“吱。”困了這麼久,不敢犯困了。
姜禾記得沈夫人有提醒過自己,一小隻不簡單,要小心。手中這個能讓一小隻沉睡的盒子還是她送的。低眉思索,那個陌生人到底是誰,跟一小隻有什麼關聯?
至今為止,對一小隻特別感興趣的,除了辛忱、秦悠,大概就剩下陸曉生了。對了,曾今他還以三個訊息為諾,讓一小隻醒著陪他一天。
一小隻見了陸曉生,就昏睡不醒。
所以,一小隻沒有聽過陸曉生的聲音,符合陌生的說法。
性別符合。
他也認識辛忱。
此刻逍遙門的陸曉生,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當日自己的心聲被一小隻捕捉到,他還有些驚詫,如今見姜禾再次提起,倒是有些期待了,姜禾,你會猜到是我嗎?我在逍遙門等你。
蕭笑天坐在床邊,難得猶豫,“辛忱,巫越是你爹的訊息已經大白天下,他已經快打到四方城了,眼看著要有一場惡戰,我該告訴天下人,你還沒死嗎?”
辛忱沒死的訊息一定瞞不住,但拖一時是一時,好歹等到兒子醒了過來再說,這麼安靜乖巧地躺在床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怎麼可以?
蕭笑天摸了摸眼角,轉了話頭,開始日常講故事,“也不知道姜禾在井邊畫了什麼,每天一個,每一個圓溜溜的。”
“你的天人坑出水了,變成了天人湖,可憐姜禾成了一個泥人。”
“也不知道瓊南有什麼好,姜禾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蕭笑天也是盼著姜禾來的,說不定她來說上幾句話,兒子就醒了。
隔絕外界,暖玉床上的辛忱是眾人皆醒而我獨睡。飄散到四周,無著無落的意識,忽然撞擊凝聚到了一起,自己是不是答應過一個人能要去找她?
然而還不等有個答案,聚到一起的意識又四散開來。
蕭笑天恍惚間覺得剛剛辛忱的眉頭皺了一下。可仔細一瞧,盯了一刻鐘,又再無動靜。
“教主,天人坑成了天人湖,表示瓊南還有救,為什麼還親自出馬?”不同於他人的小心翼翼,面對巫越,夏黃泉從來是有什麼說什麼。
“不夠啊,黃泉。”
的確是不夠,眼看著就年底了,本該是家家戶戶熱鬧團圓的時候,可因旱災流亡在外,食不果腹的人比比皆是,就連溪水鎮都快要空了。
“教主,你的傷,要及時包紮。”
巫越抬了抬手,看著手掌心深可見骨的一道血口,提筆劍的痕跡,原來是這般滋味,“黃泉,你說辛忱他會怪我嗎?”
不用巫越多說,夏黃泉自是知道他的問什麼,直言道,“不會,辛忱要是在,你根本就沒機會公佈。”
“呵,也是。後生可畏啊,昆侖派的索西征、汙垢山莊的鐘懷遠,如今都能鎮守一方了。”當然,自是比不過自己的兒子。
提到這個,夏黃泉有些擔心,這二人聯手不可小覷,“教主,要不要與姜禾聯手?”
四方城就在眼前,可要拿下,肯定不易。索西征與鐘懷遠聯手,外加驚鴻、提筆,一場硬仗。
瞄了眼教主手掌上的傷,下一次可不會這麼簡單。
除非,這傷是教主故意的。就為了嘗嘗提筆劍的滋味,畢竟辛公子就是……
見夏黃泉提及與姜禾聯手,巫越來了興趣,“你好像很欣賞姜禾那小丫頭?
夏黃泉想到了第一次見面,過招前,姜禾自報家門,還帶上了年齡,跟相親一樣,挺逗的,“武功高強,性情磊落又精怪,我確實欣賞她。能與她並肩作戰當是快事一樁,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時機成熟,她會願意的,哪怕只是為了斬斷接天鏈。”
夏黃泉驚訝道,“教主,也想要斬斷接天鏈?”
見巫越沒說話,夏黃泉急了起來:“萬一斬斷接天鏈,等來的不是教主所想呢?”
“黃泉,我也是一把老骨頭了,豪賭一次,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