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身形一滯,與地煞等人短兵相接,一時間,雪地裡血花四濺。
另一邊,辛忱與姜遲你來我往,雪花翻飛。辛忱的一句“果然是你”,驚醒了沈年,只見她忍著腿上的傷,利落的翻身上馬,狠狠的抽出一鞭子,人跟馬轉瞬訊息在路的盡頭。
真的是避之不及,歸心似箭。
姜遲望著沈年遠去,無數句話想要說出,卻終究,一一卡在喉嚨裡。只得轉向辛忱,“小子,故意引我出來,所為何事?”
“隱瞞身份,多次插手挑起紛爭,你到底想做什麼?”
姜遲看著辛忱,嘆了口氣道:“比一場,贏了我就告訴你。”
辛忱無所謂道,“只要你不傷害姜禾,我可以不知道。”
姜遲有些恍惚,這樣的答案讓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時自己也是一心想護著沈年,可是終究沒有沒護住,“禾兒受傷,在所難免。”
辛忱掌心朝下,一個用力,捲起一堆雪,就朝姜遲而去。
姜遲有樣學樣,掌力雄厚,地面很快多了一地雪做的石子,不客氣地朝辛忱而去。
一時間,落地成冰地雪再次飛舞,卻再也沒有從天降落時的柔軟,反而伴著淩厲的掌風,似刀,能刮破面板沒入骨骼、心髒。
“你不配為人父。”
面對辛忱的指責,姜遲想,為人父,也先得為人夫。手中力道更甚,“等你為人父,再來評斷我不遲。”
辛忱站在原地不動,受了一堆雪石的襲擊,“這一招謝你的救命之恩,之後我會與你為敵。”
話落,十成功力,掀起一堆雪鋪天蓋地,猶如雪崩吞向姜遲。姜遲巋然不動,擦了擦嘴角的血,“如果有一天,你傷害了她呢?”
“我不會。”辛忱斬釘截鐵,“姜遲,我不是你。”
不是我?哈哈,這個世間動了真情的人,有一半會成為我,但願你會不同。丟下一句“我會看著你的,辛忱”,幾個起落,姜遲消失不見。
辛忱並不追,而是忽然往北地跑去。什麼贏了就告訴他,不過是藉口,姜遲是想拖住自己。姜禾受傷,在所難免?不管以後如何,現在,恐怕也遇到了危險。
姜遲遠遠地看著雪地裡宛若飛龍的青年,哼笑一聲:還不算太笨。
禾兒,你會怪我嗎?
有一天,自己會殺人殺到手軟,這是姜禾從來沒想到過的,彷彿陷入了一種癲狂,血會讓自己興奮,招招狠辣,毫不留情。甚至不惜,身中一劍殺一人。
上一刻,熱血將雪融化。
下一刻,雪混著血又凝固在地上,白裡透紅,像品相極好的紅玉。
地煞看著身前,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的兄弟,怒到極致。
索西征三人快馬而來時,老遠就聞到了風中的血腥味,一片雪花落在了秦悠臉上,有些溫熱,她感到奇怪,伸手一摸,雪花已經被血染紅。
眼前,姜禾穿著一身寬大的白袍,雙眼發紅,手中的驚雷刀涓涓細流。地面上亂七八糟躺著十幾具屍體,有些完整,有些不完整。
陸曉生搖著扇子,似乎要拍開空氣中的血腥味,“姜禾,殺紅眼的滋味如何?不枉我耗費數百年煉制的一線天,終歸還是有用處的。”
姜禾扶刀而立,一會意識清明,一會神志不清。清明時,她覺得自己站都站不穩,身上毫無一絲力氣。不清時,力量無窮,眼前一片紅,只想殺人。
陸曉生見索西征一行人終於來了,嘴角揚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此時不殺,更待何時?東西南北守住,別讓她逃了。”我說過的,姜禾,好戲才剛剛開始。
位於姜禾北面的地煞,最先出招,直取姜禾右袖。東面的鐘懷遠不甘落後,抽出驚鴻劍,壓住內心的興奮,縱身一躍,開場就是一個橫劈。
秦悠拔劍正想出手,卻被陸曉生拉住,“姑娘家,壓軸戲。別急,自有你上場的時候。”兩人眼觀前方,守住了西面。
在場之人,知道姜禾狀態不對的人,除了陸曉生,大概只有索西征了。
遠也好,近也罷,看過姜禾很多次,這次不同,姜禾散發出的戾氣,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之前陸曉生提到“一線天”,她是中毒了嗎?
靜靜看著,並不動手的索西征站在了姜禾南面。
感覺有人靠近,姜禾下意識提起驚雷刀,眼前又變為一片紅,回身一刀,擋了從頭劈下的驚鴻劍。刀劍空中相撞,如雷鳴,擊打在人心上,刀劍膠著。左手一記“風起雲來”無力阻擋地煞的劍,但好歹能避開要害。
然而地煞的那一劍,並不是殺招,而是她的手臂。劍被平地而來的一陣勁風吹得一偏,直接劃開了姜禾的衣袖,一個四方盒子滾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