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潔走後,眾將就議論,一人說道:“新王和國母兩人真的是性格迥異,理念雖有相同,但在禦敵抗侵這件事情上的主張卻是大相徑庭。新王要我們隱忍退讓,逆來順受,非暴力不抵抗……國母卻教我們要剛強壯膽,勇毅果決,鑄塑忠魂……就我們這些作將領的,恐怕還是覺得國母的話更帶勁,更能振奮起我們的精神,激盪起我們的戰力……你們以為呢……?”“就是……國母的華美氣質,高貴儀態,堅毅神情,果決眼神,鏗鏘話語,真的讓我熱血澎湃,激奮不止……真的有一種想馬上就投入戰鬥的感覺……”另一將說道。“看剛才那情形,我總感覺是新王謙讓,國母強勢。看來在家,新王多半是個??耳朵,多半是被國母管著的,一切恐還是國母說了算……所以我們在內在實際裡還是以遵照國母的吩咐為主,新王那套也帶點點吧……不過說來奇怪,曾經叱吒風雲,鐵血雄膽,威震北方的雲飛龍怎麼如今卻是變得這樣隱忍,退讓,寬懷甚至軟弱了呢……?”又一將說道。“這就不知道了……新王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和苦衷的……我等就不便揣測和妄議了……”再一將說道。“不僅是國母儀態高貴華麗,氣質超凡脫俗,而且她帶的那幫姑娘也是個頂個的如此,真是仙女下凡都聚到一堆了……一看就知道都是些真正具有貴族血統的人,甚至恐怕是含有神性的血統……真是讓人景仰,傾慕,而且心甘情願為之效力……”
寺廟的方丈和教堂的主教,神甫等人也被新軍控制,準備交與飛龍佩潔處置。那些人嚇得不行,以為這下要掉腦袋了……
佩潔等人倒是想懲罰一下他們的,但飛龍不同意,說只要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願悔改就行了……並決定去給他們做個示範……
那方丈見了飛龍便渾身打顫,飛龍卻對他躬身行禮……“打擾大師了……”“不敢不敢,老衲該死啊,怎敢勞動國君親見?老衲知錯了……老衲對寺內人員教導無方,這才導致出現那些與我佛門純淨相違背的事情的出現……”“大師也別過於自責和責怪寺內眾弟兄了……知錯能改,仍不失為好事一樁啊……這奧真島的貧苦民眾也的確是太多了,又遭受厲疾和病魔的折磨……我正準備去見見他們,看有什麼能幫得上他們的……?大師若有興趣,可率寺內眾兄弟一起去看看……”“那是那是……就依國君說的辦……”
這邊佩潔也見了那主教並及神甫等諸人。那些人向佩潔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和言行矛盾……那主教解釋說道:
“很多基督徒未必就肯定地相信存在上帝,他們只是抱著賭博的心理和態度。賭對了,我就有了。賭錯了就等於沒賭,也沒損失什麼,還不跟原來是一樣的……也同樣還是迴歸真相……賭局就是:有神還是無神?但於對於人來說,這或者永遠就是個永恆之謎,即人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也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將到哪裡去……有人說想那麼多幹嘛呢?死後不就知道答案了……可我認為,死後也未必就一定能知道答案……可能就什麼感覺也沒有了……也就是說人註定是昏昏噩噩莫名其妙地過了一生的……莫名其妙地來,又莫名其妙地去,莫名其妙地存在了一場。但真相和緣由肯定是有,只是人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
“既然你並非真正篤信上帝存在,神存在,為什麼還要當主教呢……?”佩潔問。
“我並非斷定了上帝與神不存在……我也期待上帝與神是存在的……但即便如此,人也未必就能在死後一定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將向何而去……也未必就能見到上帝的榮光和身影的顯現……而是全無知覺了……但即便如此,也並非就能證明上帝不存在了……上帝即使存在,袘也可以不向人顯現,不管是活著的人還是死去的人……”主教說。
“一個人是否是基督徒的標誌就是他是否相信耶穌是死而復活的……是否相信人能死而復活……不管是復活的靈魂得救升入天國,還是末日臨到時的走出墳墓接受審判……倘你不能肯定地相信這一點,倘你認為人死後就什麼感覺也沒有了,你怎麼還能敢自稱自己是一個基督徒呢……?而且還當上了主教……你這不是一種很虛偽,狡詐的表現嗎……?再說不管你怎樣認為,就算只看重只在乎現實利益好處,也不可以肆意踐踏人們心中共識的基本道德準則和良知吧……?”佩潔說。
“這個你說得不錯……我也希望王后你能給我們一個悔改和贖罪的機會……”主教說道。
“你們現在的信仰真的是比不上最初使徒時代時的基督徒了……”佩潔說。
“怎麼說呢……?如今時代的具體環境已經與當時那個時代的具體環境完全不一樣了……當時每個基督徒都以能為信仰殉道,為主獻祭為光榮,爭先恐後地加入到為信仰而殉道的行列中……因為那時他們的生存環境相當惡劣,被當局殘酷迫害和鎮壓,抓住就是釘死在十字架上……無權無勢,生不如死,活著就是痛苦……所以在那種情況下,能夠獲得殉道的機會,反而是一種希望和得救的感覺……可如今誰還願意主動去殉道去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呢……?你想被釘死還沒人釘你呢……因為環境不同了,條件不同了,基督教會有權有勢了,也得到官方的承認甚至倚重,仰靠了……誰還敢再來釘死基督徒呢……?有權有勢了,生活也美好了,又得到尊重和敬仰了……誰還不願意去享受這樣的生活呢……?說到底,我以為環境才是訓練和塑造人的最好的老師。只有環境才能將人塑造成為真正的信仰者。人是環境鑄就的動物……”主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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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有道理……但恐怕也並非全是如此吧……”佩潔說。
“至少普遍是如此……至少這是普遍現象,普適情形……基督徒也是人,也逃不脫這樣的規律和法則……從歷史的發展來看,這個世界充斥著不少悖逆,背反與弔詭……人們的一些舉動的初衷本是想著往西,結果卻開出了一條向東的道路來……”主教說道。
“悖逆,背反,辯證,弔詭只是說明的人的侷限性是必然的,絕對的。因此,除了在糾錯中行進,人還能幹什麼呢……?所以這也正是你們目下的問題……把所有的騙取錢財物全數歸還給那些受騙民眾……”佩潔說。
“是,是……”主教連聲答道。神甫等也低首應道……
“不僅如此,還得以實際行動去真正悔改,救贖你們的罪……待會我們就要去那些貧困山坳,那些疾病瘟疫肆虐的地方……你們也一起去……”佩潔說。
“好的,好的……”主教及神甫等人躬身答道……
山坳深處的疾病瘟疫肆虐的村莊裡,飛龍正在給村民們治病……他收集了都城裡很多藥鋪的藥材,還命懂醫的去山上釆摘了不少對症的用藥藥材……做這樣的事就象他曾經在很多地方都做過的那樣,駕輕就熟,很快就進入了角色……那些寺裡的僧人與教堂的神職人員並及方丈和主教,神甫等都站在後面觀看著……他們看到飛龍或跪或蹲地給村民洗腳,擦身……又給他們抹藥,塗藥……還抱著一些因染了怪疾而變得痴呆的孩子流下了淚……那些孩子流著鼻涕,口水,一臉髒漬……他們心裡就惶恐不安的……佩潔便讓他們上前去幫忙……他們猶猶疑疑地還是去了……可剛一湊近,一股難聞的臭味便撲鼻而外,這些人就迅即往後退,不再往前……佩潔就大喝一聲:“過去!沒有贖罪的尚且在給病人們擦身洗腳治病療傷……你們這些本是來贖罪的卻只知道往後躲……你們曾說過的好聽話到哪裡去了……?為什麼就不體現為具體的行動呢……?”那些人只得又往前走……飛龍回頭看時,溫和地笑著說:“算了,別為難他們了……”“不行!你們中有沒有懂醫的,有就去幫忙治病,沒有就去幫忙遞東西,打下手……”那些人只得去了……可從未做過這些事情又一貫養尊處優慣了的方丈,主教,神甫等人還是因為實在適應不了就劇烈地嘔吐起來……飛龍便讓他們回去……佩潔只向他們瞪了一眼,這些人又用手挾著鼻過去了……“都站在這兒幹什麼呢?國君都親自屈尊給病患和不幸者們那樣做了,你們還有何理由在這裡觀而不前……?”佩潔回身對其他人說道。那些人於是也去了……佩潔也挽起衣袖親自上陣,柳韻和琳馨就跟著她上了……靜雲,綺欖也想去,但實在是聞不慣,受不了那氣味……就在那兒欲前又止的……奕璨在他們後面,更有些不習慣和受不了……昭熳,天漪,豔麗,旖丹,若窕,夢盈等更是躲在後面……佩潔回身看時,火一下就上來了,對她們說:“還站在那兒幹什麼呢?還不趕快來幫忙……?”靜雲,綺欖就忍著去了,奕璨也只好去了……但昭熳等還是不願……佩潔回身又喊時,她們還是不動……昭熳嘟咬著嘴唇一臉不願,天漪,豔麗,旖丹,若窕,夢盈見她都沒動,也就沒動。佩潔見她們還是不動,就厲聲斥道:“你們來幹什麼……?既然不願就回去!現在就馬上給我回去!”她們不敢動……“滾!”佩潔對她們怒吼道。昭熳生氣了,轉身扭頭就走……天漪,旖丹與若窕也隨她去了……豔麗,夢盈猶疑了一下,還是忍著難受的氣味過來幫忙了……
佩潔又對身邊的大小隨行官員們說道:“你們的臉不紅嗎?你們的衣服穿得多光鮮多名貴,再看看他們的衣服穿得多襤褸多破爛……這種強烈的對比和反差就是你們因之而起引以為豪的尊貴感和優越感嗎……?你們看看他們吃得都是些什麼……?幾十個孩子圍著一大鍋稀粥,稀得就象米湯,幾片野菜葉子……這樣的景象你們看著不流淚嗎?”佩潔說話時眼裡已含著淚。眾人低頭不語。她又說:“你們這些為民眾辦實事的,吃著民眾提供的糧食的,靠著民眾交納的賦稅養活的人,給他們辦的實事在哪裡呢……?你們非但不感到差愧還時常在他們面前頤指氣使,耀武揚威,洋洋自得,自以為不得了,了不得……我為你們感到臉紅,難過!從今天開始,你們以前那種作派必須給我一去不復返了……就要照你們國君今天給你們示範的那樣去做……不得有誤!接下來馬上就回去開倉放糧,籌備衣物,銀兩……一面還要幫助他們恢復,重振生產……下次我再回這裡時若發現這一切還無改觀,我會非常生氣,不可接受的……”
“謹遵王后教誨……”那些隨行官員躬身答道。
有兩個得了怪病的小孩救治無效,還是死去了……佩潔一左一右抱緊他們,臉貼著他們的臉,眼淚如雨點般簌簌下落……久久不語,目光深邃,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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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讓這樣的悽慘和悲劇重演……”她最後只說了這句話。
新政籌備組建的各項事務大體完成後,飛龍,佩潔他們就準備要啟程回西明津了……眾人都來送別……佩潔對那些身擔要務的人員說道:“上帝讓我們每一個人來到這人世間的目的就是要我們做好自己,做好忠於自己靈魂真實的自己……幹好我們本職和熱愛的工作就是我們最大的善功,這比一切的善功都更為強勁有力。做好這點才無愧最終回去時向上帝完美覆命。帶著這種信念,把這島建設美好吧……要讓它成為美麗繁庶富足的地方,要讓它成為一個流著奶和蜜的地方……”“謹遵王后贈言與教誨,我等必為實現這理想和目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眾人信心滿滿,勇毅堅定地答道。
一行人站在大船上向岸上送行的人揮手作別……岸人送行的人亦揮手回禮……飛灝,泰雄,廷德,廷義,廷威等見佩潔他們齊齊站成一排,節奏一致地使勁揮手,也照著那樣站定,向岸上的人使勁揮著手……這一幕象極了他們剛離開昭京城準備邁向遙遠的西明津時的情景……
送行的人中有一位婦人斗膽地大喊著問佩潔並及她身後的那些姑娘道:“尊貴的王后,你們究竟是來自哪裡的人……?”佩潔說:“這真的不重要。對一個人而言,重要的不是他來自哪裡,而是他來自這宇宙間美麗的世界……也將回到那美麗的世界……任何地理位置所在,都只是狹小的概念,唯有心中的那片美麗天地才是無限和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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