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深呼吸,暗示自己鎮靜,嘴巴像被封住似的,一言不發。
“不回答?不要以為刪除聊天記錄就可以高枕無憂。”李鶴薇把曖昧資訊拿給對方看,其中幾張孫灝帶顏色的要求讓她直皺眉。
周琳咬著唇掃視,承認:“對,我們就是情人的關系,他捨得花錢,比楊光大方。”
這時審訊室的房門被輕輕敲響,李鶴薇靠門近,走過去開啟。
“你怎麼?”
門外站著秋琬,和她剛才如出一轍,手裡拿著一摞紙。
“我剛把孫灝叫來,再不說話直接留置。”
李鶴薇豎起拇指:“好樣的。”又問她,“睡了多久?”
“半個小時,夠了。”秋琬握著門把手,“ok,不打擾你,你繼續,”說完,門從外面掩住。
“孫灝確實比楊光大方。”李鶴薇走回原位,肯定周琳剛才的話語,她手肘搭在審訊桌上,十指交叉,身子微微前傾,話鋒一轉,“但也不是你們殺人的理由。”
“警官,我承認和孫灝存在不正當關系,但不代表我殺人。”周琳直視李鶴薇的眼睛,常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她面不改色。
“是嗎?那就是孫灝的個人行為?”審訊好比對弈,李鶴薇需要猜測周琳下一步會怎麼走,然後提前想好對策;或者挖好坑等對方踩進去。
她在賭人性,賭周琳會把一切責任推給孫灝。
到時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還有一種退路,周琳認為孫灝可以護她,或者警方沒有孫灝殺人的實證。
“我如何知道他殺沒殺人?再說,他和楊光無冤無仇。”
果然,周琳也在和警方對賭。
李鶴薇曉得重案組沒有將楊光出軌孫露英的實情告訴周琳,詐她:“真的無冤無仇?”
“你說,有沒有可能孫灝知道你男朋友是楊光,所以殺害他,獨佔你?”
周琳緘口不答。
“我們已經掌握孫灝殺人的證據,只是暫時不清楚他的動機。我同事在隔壁對他進行審問,應該很快會有訊息。”李鶴薇和秋琬溝通,準備和他們打心理戰。她這邊主攻周琳,想辦法讓其供出孫灝,或者提供什麼重要線索,撇開嫌疑。
時間一格一格地走著,周琳脖頸也因為長時間高壓沁出細密的冷汗,但仍然守口如瓶。
隔壁第二審訊室,秋琬依舊面對一個默不作聲的人,她先攻擊給孫灝樹立信念的人:“門口那位叫張律師吧?”
孫灝抬頭看向她,“嗯”了一聲,滿不在乎的表情。
秋琬語氣輕緩,略含幾分譏誚:“你說他厲害?我確實沒他打過交道,不過蜀江律師界的翹楚,辯護經驗在國內也能排得上號的秦仲亦律師,還不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金主被我抓進看守所。”
“關我什麼事?”
“他們律師打官司固然厲害,但前提是辯護人沒有犯事,或者證據被銷毀。”秋琬停頓兩秒,問他,“你是後者吧?”
孫灝冷呵一聲:“警官,你有證據就直說,別唬我,也別浪費我時間。”
秋琬同樣拿出他和周琳的聊天記錄,挑一些能夠念出來的話語:“孫灝,我聽說你喜歡年紀大一些的女生?2015年3月17日,你對一位網名叫‘福內有貓’的女性說過一句話,女大三抱金磚,我怎麼會嫌棄你?”
“你,你去哪兒找的汙言碎語?”孫灝呼吸稍滯,雙手也開始不知往哪兒放,否認道。
“你覺得這是汙言碎語?這還是我能說出的話。”秋琬將列印下來的聊天記錄甩給他,“你記不得自己的私人賬號?”
“還有,周琳已經招認,你是她出軌物件。”
孫灝腦袋霎時一片空白:“她說啦?”
“不然呢?鐵證擺在面前,誰能抵賴?”秋琬咄咄逼人,“繼續,交代為什麼殺害楊光,還有全部作案過程。”
孫灝和周琳一模一樣的對應方法,彷彿事先商量:“我們沒殺他。”
“沒有?”秋琬眼梢一跳,把紅綠燈監控的照片扔過去,“這是什麼?23號本該在琅市的你扮成女人,遮遮掩掩將屍體運去柳岷河。”
“不是我,你們認錯人!”孫灝一把將其推開,照片散落一地,“警察找不到證據就開始無中生有,趕緊放我出去!”
秋琬見孫灝平靜的神色發生變化,開始試著還原他的動機:“你認為楊光一直在花你媽的錢,甚至牽扯到更多利益,所以謀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