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半分鐘,兩人俱都沉默著,陶聆抬來高凳坐在她身側,眼神閃爍著遲疑兩秒,方才柔聲問:“薇姐,你遇到什麼棘手的事嗎?”
李鶴薇眉頭緊蹙,移開視線:“有些事,我說不明白,也沒法向你解釋清楚。”
陶聆堅決的語氣:“萬事沒有絕對,你不去嘗試,怎麼知道結果?”
“因為太過荒謬。”李鶴薇長籲一口氣:“陶聆,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我考慮清楚,會告訴你。”
“現在不行嗎?”
“不行,我這會兒心裡亂糟糟,連最基本的工作都沒法完成。”李鶴薇側身撿起地面的畫紙,面容寫滿頹喪,“你看,畫的什麼?你再看,鼻子,目擊者詳細描述的鼻子,我畫不出來。”
“還有......”
“薇姐。”陶聆扣著她揮動的手腕,直視她的眼睛,“誰都不能保證從頭到尾維持統一的高水準,包括我,解剖的時候也經常在想會不會出錯,甚至出錯也沒有發現,還要你提醒,對不對?”
“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李鶴薇怔怔地望著陶聆,發現她完全拋離平日躊躇不前的風格,言辭擲地有聲。她深呼吸,調整起伏的情緒,感受著輕扣手腕的力道慢慢松開。
“薇姐,今晚畫不出,我們就早點休息,明天再來。”
李鶴薇點頭:“嗯。”
“還有,秋姐轉院去蜀江,叮囑你不要擔心,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陶聆勾起唇角,“現在9點半,你去洗澡睡覺?至於解釋不清楚的事,我等著你哪天告訴我,或者不告訴也行,你忘記最好,不用煩惱。”
陶聆柔情似水的話語逐漸撫平李鶴薇躁動不安的心,她眉目舒展開來:“好,我去洗澡,你也早點休息。”
兩人互道晚安,李鶴薇將工作間收拾妥帖,去陽臺取睡衣,隨後移步浴室。
李鶴薇擰動花灑開關,適宜的溫水傾瀉而下,安撫著疲憊的身體,卻無法沖散她緊繃的神經。車禍,原主經歷過嗎?她閉著眼睛呼喚對方,竟然恰好意識相通。
原主:“你終於想起我。”
“什麼意思?”
“我找你兩天!注意這個案子。”
“你說清楚,是不是和陶聆有關?”
刺耳的忙音襲來,李鶴薇猜測原主劇透,她心急如焚,追問:“車禍呢?秋琬的車禍?”
“秋琬?你說重案組的秋隊?”
“沒錯。”
“秋隊沒有,但你因為剎車失靈車禍住院,陶聆去......”
“什麼意思?你說原書我住院?”李鶴薇已經意識到自己改寫著小說相關人物的遭遇,所以陶聆的命運也能扭轉嗎?
“對啊,左臂手肘脫臼。”
傷情和秋琬一模一樣,李鶴薇突然自責,正想說什麼,原主忙不疊開口:“我還知道, hu寫的小說主角就叫李鶴薇,兩年前完結,那時候,你們不認識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