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秋琬將手機放在合適的位置,鏡頭對準紙箱,隨後取出抽屜的刀片,劃開透明膠帶。紙箱脫離,包裝袋剝落,淺色唱片表面在燈光下流轉著冷光。這是惠特妮在09年發行的絕版專輯,有市無價,多次託朋友去國外淘購,都無功而返。秋琬呼吸微滯,心裡百轉千回,難以想象對方透過怎樣的方法獲取唱片,兩三萬的高價?
【你拆開了嗎?】程映秋的語音追著訊息跳出,【我運氣好,初三去表姐家,正好在書櫃的角落發現這張唱片。軟磨硬泡,她才答應割愛。】隨時隨刻記住對方喜好,秋琬心頭暖流湧動,來不及回複,錄影突然中斷,顯示視訊通話的請求。
她立即同意,螢幕畫面中,程映秋裹著鵝絨被,術後略顯病態的臉頰笑容綻放:“秋警官,還有呢。”
秋琬拿出唱片,箱底火漆封緘的信箋映入眼簾,伸手觸控,銀杏葉形狀的蠟印尚帶餘溫。她抬眸看向鏡頭,等待小姑娘的後話。
“我先掛啦,你開啟就好。”
秋琬脫口而出:“小秋,你看著我拆。”
“嗯?”
案發以後,她們聚少離多,程映秋生病住院,她也因為工作忙碌,鮮少陪伴左右。秋琬直白地表露心思:“其實,我想看著你。”
程映秋眉梢笑意更甚: “好!”
秋琬拆信箋,她介紹:“我不是出差嗎?每到一個地方,發現新奇玩意兒,想著你在身邊該有多好,所以拍了不少照片。”
“喏,小熊就是你,頭頂貼著你的單人照,我們合影。”
秋琬翻看一張又一張照片,感受著熾熱的愛意,眼眶發脹。她年長程映秋8歲,雖然奢望天長地久,但從未表達內心期盼,只想在彼此情感濃厚時,給予對方無盡的愛。
“喜歡嗎?”程映秋咋呼呼的聲音將她拽回現實。
“喜歡。”秋琬嗓音輕柔,宛若初春融化的雪水。
“我生日不要什麼禮物,就想看你跳舞!”
“哪有伸手討要禮物?”話雖這麼說,秋琬緊接著補充,“不過,我記住了。”
秋琬水瓶座的最後一天生日,程映秋白羊座的第一天生日。
3月20日,春分時節,萬物複蘇,程映秋的身體痊癒,早在2月底就複工。
秋琬和商嵐生日當晚促膝長談,母女倆終於冰釋前嫌。她週末去蜀江開會,今天下午回來,所以程映秋昨晚留宿帝苑國際,賴床醒來,陶聆已經準備好早餐。
“早!”
陶聆擺放著碗筷:“早。”
“姐呢?”程映秋遞眼神,“在書房?”
“是的。”
李鶴薇調查楚小藝的案子,心裡裝著事,長達1個月沒有好眠。
程映秋剝雞蛋殼:“唉,蘇露去燕城進修兩個月,也是沒辦法嘛。”
“嗯,打電話問她,什麼也不說。”李鶴薇長達一個來月的暗中調查,過程千難萬阻,唯獨零星的證據證明賀添的死亡蹊蹺。陶聆眼看她長期失眠,甚至焦慮症複發,卻無計可施,只能默默支援。
她不知,3月8日,李鶴薇與原主透過意識溝通,對方暗示任務和楚小藝的案子休慼相關,並且如果任務失敗,陶聆的命運將重回原來的軌跡。
“或許她真不知道?”
“不會,我聽過薇姐外放的通話語音,蘇露明顯隱瞞著什麼。”
程映秋剝好水煮雞蛋,放進碗裡,蹭起身:“管她瞞著什麼,必須吃飯啊。”她說完,大步流星沖進書房,和李鶴薇撞個滿懷。
“毛毛躁躁,小心點。”李鶴薇順手取下椅背搭著的薄外套穿好,邊走邊說,“我得去一趟望江國際。”
“去那裡幹嘛?”
“今天是蘇露外婆的生日,她專程從燕城趕回來。”李鶴薇走去玄關,翻找置物籃的車鑰匙。
“你怎麼知道?”
“她發的朋友圈,你同學截圖給我。”李鶴薇拿著鑰匙轉身,右手被身前的陶聆握住,抬眼,目視對方擰著秀眉的面容,聽她說,“先吃飯,好不好?”
陶聆語氣堅定,勸她:“吃完飯,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