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個妾,但也是李總恆這麼些年唯一往家裡帶的女人。
若藺照雪真是個驕橫的,丁煥花惹毛了她,她哭啼啼跑去找李總恆告狀,李總恆再一個發怒——後果不堪設想。
若李總恆真發怒,也就李燕庸的身份能護住丁煥花。
但,據藺照雪對自己的夫君李燕庸的瞭解,李燕庸也並不是什麼會插手後宅的性子。
根本不會保她,反而會覺著多生事端。
藺照雪臨走前,隨口問丁煥花,有心提醒她:“你這麼趕客,不怕我朝著李總恆告狀?”
後宅中,人心難測。
丁煥花甚至連身子都不抬,聞言,卻滿不在乎:
“我夫君說過,誰讓我不舒服,我懟回去就成,不要憋在心裡。”
“反正他替我兜底,我怕什麼。”
這話說得理所應當,稀疏平常。
藺照雪正準備離開的腳步一頓。
自以為是的顧慮提醒,在丁煥花面前,彷彿成了笑話。
藺照雪努力掩蓋住眼裡的複雜悲催。
丁煥花繼續:“而且,我趕你走,也是有正當原因的。”
“過會藺丞相夫婦要來,那可是頂頂的大人物,現下是我的幹爹幹娘。”
“怠慢了那二位,我可受不起。”
藺照雪遽然抬眼:“誰?”
丁煥花:“藺丞相夫婦啊。”
藺照雪手腳冰涼:“他們收了你做幹女兒?”
丁煥花:“有什麼問題?”
最後,藺照雪是帶著莫大的難堪逃開了。
臨走前,她還聽到丁煥花熱火朝天準備著見藺丞相夫婦的衣裳,頗有生機,怡然自得。
和她的落荒而逃形成了鮮明比對。
出了這座曾經居住的屋子,藺照雪扶住牆面,站在牆簷下。
大口喘著粗氣。
可心裡的酸澀怎麼都緩解不了。
人的變化真的都特別大。
五年前的李燕庸冷漠如冰,五年後的李燕庸體貼入微。
她在丁煥花眼裡,看到了與她的認知完全不同的李燕庸。
還有,就是爹孃。
她的親爹孃,就是丁煥花口裡的藺丞相夫婦。
如今收了丁煥花做幹女兒。
藺照雪本來打算等爹孃下直,就去把自己沒死的事告知他們二人。
畢竟在藺照雪的認知裡,爹孃永遠不會背叛她。
誰都會變,但爹孃不會,是不是?
他們會堅定站在她這邊。
可又打了她的臉。爹孃也有了新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