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照雪故作輕松:
“所以,你那麼多年不成婚,都是為了她嘍?”
李總恆倒也沒藏著掖著:“嗯,確實只為了她。但她挺沒良心。”
話落,李總恆就沒繼續和藺照雪說話。
藺照雪攥緊了拳頭,眼神落寞。
他應該是還有事。
轉過身去,要離開。
卻不想,轉身之際——
他黑曜石一樣的眼睛,正巧看到了藺照雪方才藉著他的背,掛上去的微微晃動的姻緣牌。
左邊寫著藺照雪的名字。
右邊,卻用簪花小楷,認真地寫著一個名字。
不是李燕庸。
而是一筆一劃地,認真地寫下“李總恆”,三個大字。
李總恆要離開的腳步頓住。
特別冷靜一個人,就這麼愣在了原地。
李燕庸自始至終都不覺著藺照雪會離開。
哪次,她不都是鬧一陣,也就回來了。
可這次,李燕庸卻遲遲沒有收到藺照雪的信件。
以前,只要他去遠門,不出半月,藺照雪就會送來家書,各種慰問。
藺照雪向來是個愛寫點東西的人。
用文字排孤苦,她想的多,是很愛碎碎唸的人。雖嘮叨聒噪,但心卻一直是好的。
可這次,都已經十六天了。
早早超過了半個月。
藺照雪沒有送過來任何書信。
第十六日,入夜。
驛站的人都下了直,不會再有信件送來。
持心正吃著飯,卻突然收到了李燕庸讓他備好馬車的訊息。
持心一看天,這麼黑還要去,心想這麼急,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可卻得知,李燕庸是要回京。
持心驚:“您現在回京,這差事還要不要了?”
“這次巡鹽的差事多重要,您是知道的啊!”
他極力勸:“這次來嶺南,就是為了和太子打好關系。”
“只待差事結束,立了功,您就能達成自幼努力的目標——當上宰執,位極人臣啊!”
李燕庸似乎沒聽見一般。
李燕庸應該是糊塗了。
明明距離宰執的位置,這個從出生便奔著的目的,只有一步之遙。
他只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