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清,裴清用的招數太高明。
如此一來,她日日都得和他在文英殿中相處一個時辰。旁人也便罷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這點時間也說不了多少話。
但他是裴清。
永嘉道:“你......”
後面的話卻說不出來。
“微臣什麼?”裴清笑得如沐春風,“殿下見著微臣,不高興麼?”
她脫口而出:“本宮高興什麼?”
裴清慢條斯理道:“臣可在文英殿中侍奉殿下了。”
永嘉便知道自己不該問下去,抿了唇不說話,耳尖卻紅了。裴清拎了茶壺給她倒茶,潺潺流水聲裡,永嘉想起來她想問的要緊事。
“你今日不該那樣做。”
再如何,也不該出手打慶王。
裴清不怒不惑,反倒一笑:“殿下忍得下,微臣卻忍不下。”
永嘉道:“爭得再多又有何用?今日我訓了他,明日他就改了?何況,他是慶王。”
小時候慶王來惹她,她當然會爭回去,因為那時候還有父皇母後。而今父皇不在了,鄭家仍是不可小覷,她不想給皇兄添麻煩,何必為了口舌之快多生事端。
裴清默然良久,永嘉以為他是聽進了她的話,後悔起來今日之事沖動。她仍望著茶水,心中空蕩蕩地沒做什麼想,卻聽他忽地開了口。
“慶王又如何?”
永嘉訝異地抬了眸。
“鄭家又如何?”
她先是震了震,但琢磨了一會兒,便自以為是地解了他話中之意。
她沒有覺得他是沖冠一怒為紅顏,而是因為官場上根脈交錯爭鬥不休,大抵他同鄭家也有些爭執,所以今日才借機如此,恰好還能在她這兒留個人情。
她便不多勸慰,只是問道:“你不怕他今日真去和皇兄告狀?”
裴清道:“他不敢去。不過是恃強淩弱的東西,他敢在你這兒說這些話,卻不敢在皇上那兒說這些。他若去了,無異於自討苦吃。他雖蠢,卻還沒蠢到這份上。”
永嘉微訝。裴清對慶王的意見頗大,可看剛剛的情勢,慶王都不認得他呢!因為尚未及冠的皇子與朝臣是不會有往來的,慶王怎麼惹到裴清頭上了?
她試探道:“那你不怕鄭家?”
“鄭家?”裴清淡淡笑了,“鄭家如今當家的,見了微臣還須喚臣一聲墨之兄,臣與他關系還不錯。”
永嘉愣了愣。
難不成真是為了她麼,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