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一個“孝”字高懸頭頂,終其生,事無巨細,皆不得自決乎?
他不甘心!
現下雖成為俘虜,但他還有翻身的機會。
他可以幫北境軍攻打乞顏烏什部落,他知道草原帳篷的駐紮位置,知道外圍警戒的放哨規律,還知道那些柵欄、壕溝的分佈——
只要他不死!
“此時此刻,蔡統領曾經帶的第三軍,恐怕已經越過梅山,攻破達奴人老巢了。”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欒霜柏輕描淡寫地說道。
“不可能!”蔡淼胸膛劇烈起伏,一陣劇痛襲來。
他竭力想要反駁,喉嚨裡發出嘶啞的低吼聲,眼底絕望如潮水般翻湧。
豈有不可?
楚淮的船把頭,本是從禁軍中選拔出的頭目。
天宥年間,有朝臣上奏開鑿運河一事,老皇帝便暗中欽點他去收攏江湖人手,提前佈局。
還有那東魯府花山崗的大當家,雙板斧黑風煞戰功赫赫,早已接手第三軍。
他二人供樾王驅策,聯手討伐粗鄙的蠻人並非難事。
“樾王、樾王……”蔡淼眼神逐漸渙散。
他不信樾王膽敢不顧自身安危,把身邊的軍士全派出去。
“太子殿下面對嶺南倭寇時,也曾率兵親徵,舉起陌刀上陣殺敵。”欒霜柏神色閑適,眸中卻透著一股銳利。
沒有這等魄力,怎配當天下之主。
蔡淼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能發出微弱、斷續的氣息聲,手無力地垂落在身旁。
他終究在這片冰冷的戰場上,孤獨地走向死亡。
秋風在沙場呼嘯,長槍上的紅纓隨風飄動。
少年將軍劍眉星目,挺直了脊樑。
“呼”的一聲哨響,荒漠雕鴞貼地飛行,回到主人身側。
那女子身著鑲嵌毛領棕色皮衣,騎在高頭大馬上英姿颯爽,正饒有趣味地看著欒霜柏。
“小將軍,你敬慕的樾王殿下,何時付我銀票?”
龍沙鎮的縣令召喚回她訓的鷹。
荒漠雕鴞在戰場盤旋,監視各方行軍動態,讓指揮變得遊刃有餘。
龍沙鎮窮苦,縣令同意站隊,只想與樾王分一杯羹。
“咳,銀票……大概桂姑娘正賺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