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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離開我?

不想離開我?

“嘔——”

謝昭意是被嘔吐聲驚醒的。顧清宴在他房間的洗手間裡,隔著一堵牆,按理說該是聽不見,可她偏偏就是聽見了,觸電般從床上跳下,圾著拖鞋沖去。

主臥門沒鎖,洗手間緊閉,水流聲嘩啦啦響著。

她敲了敲門,裡面飄出一句艱澀的“我沒事”。

這還叫沒事?

謝昭意沒有戳破他塑造的堅強形象,轉身先去為他倒了杯溫水。

回來時,顧清宴正從洗手間出來。寬大的絲質睡衣罩在身上,輕垂的布料晃蕩著,顯得人愈發消瘦。

“早上檢查需要空腹,少喝點。”謝昭意把水杯遞去。

顧清宴稍稍抿了口。他面色蒼白得可怕,好像一盞裂開的瓷器,彷彿一碰就會碎開。

不知為何,謝昭意不敢大聲說話了,聲音放得很輕很柔,“要不要再休息會?”

顧清宴搖頭,頓了頓,啞聲說:“並沒有一覺醒來就到5年後。”

謝昭意愣了下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幹巴巴地望向他。

對視的瞬間,如同按下了某個開關,面前的人驀地展臂將她抱住。

水杯還在顧清宴手裡,水花晃出杯口,滴在地面。

他上身半屈,將臉埋入她的頸窩。

謝昭意完全懵住。

呼吸一頓一頓地打在肩骨,肌膚被撩起酥酥麻麻的知覺。

面頰上蹭著微翹的發絲,癢癢的。

短暫的放空之後,觸覺被無限放大,顧清宴觸碰的每一個地方都在無聲叫囂。

她的氣息變得淩亂,渾身僵硬得如同被凍住。

緩了好一會,顧清宴遲鈍開口,“太難受了。”嗓音發黏,透著一點委屈。

謝昭意這才如夢初醒。她嘆了口氣,手猶猶豫豫抬起半天,最後還是落了下來,在懷中人的後背上撫了撫。

這人太瘦,弓著背,骨節凸出,十分硌手。

可奇怪的是,分明是掌心被硌,卻是眼眶在發酸。

顧清宴嗡聲:“這是你欠我的。”

“……”

為緩解心口那怪異的悲傷感,謝昭意反詰:“你昨晚明明說讓我不要愧疚。”

顧清宴沒抬頭,糾正:“我說的是讓你不要太愧疚。但我相信做人都有基本的良知。”

“……”

謝昭意不想和他辯駁,反正被抱一下也沒什麼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