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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

金助理應下:“知道了。我會盡快把資料收集好給您。”

“謝謝。”

“應該的。”

與金助理分別後,謝昭意不敢耽擱,馬不停蹄趕回家。

門沒關,靜悄悄的。

進門換了鞋後,謝昭意小心翼翼地從玄關探出腦袋,見顧清宴正臉色鐵青地端坐沙發中間,她倒吸一口涼氣。

顧清宴的姿態,像是在等著審問她。

她圾著拖鞋,撓了撓眉心,不敢有絲毫偏移地直達顧清宴身前。她縮著身體蹲下,如同一隻可憐巴巴的小貓,仰臉望他,“對不起。”

淩冽的眉眼有所松動,顧清宴啟聲,嗓音似是疲憊至極,“你之前對我的關心,只是因為你誤認為我是你的攻略物件,是嗎?”

他眸底有濃稠的哀傷在湧動,他盯著她,眼眶泛起紅意,瞳間隱有水汽漫上。他沒有抱臂,胳膊自然地垂在身側,這不夠有力的姿勢讓“審問”少了氣勢,多了幾分酸楚。

見他這樣,謝昭意有些難受,答話時也變得慌張,“不……不全是。”

“買樂高是嗎?”顧清宴凝視著她。

謝昭意猶豫了,沒答。

顧清宴虛浮地哼笑一聲,又問:“翹班帶我出去玩是嗎?”

謝昭意咬著唇,依然答不上來。

顧清宴笑不動了,整個人被一股陰翳籠罩,又像是被刺骨的涼水洗過一遭,情緒變得極淡,淡得歸於虛無。

良久,他啞聲問:“什麼不是呢?”

謝昭意不想騙他,於是認真回憶,的確,做每件事之前,她都會考慮這件事能否提高好感度。可是……

“提升好感度確實是我做這些事的理由之一,可那不是全部。”

“剩下的又是什麼?”

是什麼呢?

謝昭意覺得自己正在經歷一場沒有完全複習的突擊考試,她望著試捲上的題目,答案呼之欲出,可提筆唯有空白。

那些道不出的答案成了千斤重的石頭,壓在她的胸口,讓她透不過氣。

她恐懼,無助,以及……對自己感到失望。

顧清宴抬手扶住她的胳膊,輕輕推開了她。

他起身,謝昭意跟上。

走了兩步,他止步回身,看著她,喉結滾動,忍著明知必會洶湧而至的悲傷,不甘心地再問:“是因為我懷孕,還是因為我是你的朋友?”

謝昭意頓住。

懷孕,朋友,任務,構成了她對他好的全部動機,顧清宴比她還要了解她。

可這些,明顯都不是他想聽的,她能夠排除錯誤答案,卻無法給出正確的言辭。

她不如顧清宴瞭解她那般瞭解顧清宴,故而只能啞口無言,茫然無措。

“呵。”

久未得到回應,顧清宴嘆出一聲自嘲的笑。

“我……”

話聲戛然而止。

謝昭意清晰地看見,兩顆淚珠從對面的人的面頰上滑落。

顧清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