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病危

所以娜仁是很希望多爾袞和多鐸合理地分散打仗的風險,不要沖鋒,而把這種光榮留給兄弟,就像皇太極處理莽古爾泰一樣,派他打仗,戰死了封賞,打不贏削職,多爾袞、濟爾哈朗、多鐸還有皇太極的兒子豪格,不都是被打過巴掌也給過甜棗嗎?但是轉念一想,哥兒倆現在還沒有實權,只有聽指揮的份兒,所以就壓下了自己的小心思,沒有告訴多鐸。

多爾袞送了娜仁一副羊皮地圖,娜仁寶貝地跟什麼似的,不是放在床尾的檀木櫃子上就是放在小幾上,多鐸還笑妻子說:“就算你看的懂,也去不了!看它幹什麼呢?”

娜仁道:“我不去,你也要去啊,你看,義州離盛京很近,錦州在這兒,山海關靠下......”

秋氣漸涼,娜仁從箱子裡翻出來兩件皮草,對多鐸說道:“今天是不是有點冷啊?天涼了,我再給你和哥哥備幾件厚衣服。你看這兩件是阿布送來的,是用紫貂毛做的,他特意叮囑我給你和哥哥做衣服,你看好不好看?”

多鐸撓撓頭:“這也太厚了,還是你跟多尼穿吧。”

娜仁反而道:“厚就正好,下了雪可以穿。我和多尼有別的。”

娜仁心中不捨得丈夫,怎麼看也看不夠,好像下一刻他就會消失,多鐸應該是像他額娘阿巴亥,鼻樑高高的,看著很白淨很秀氣。多鐸知道娜仁捨不得他,心裡一熱,安慰娜仁說:“雖然說是築城,皇上說了,三個月一輪。而且義州離盛京又不遠。”

娜仁依偎著多鐸道:“這次皇上下了決心,深溝高壑,想堵死洪承疇和祖大壽。祖大壽是個反複小人,但松山的洪承疇是個硬骨頭,他不僅殺滿人,平叛的時候,殺起投降的漢人也毫不手軟。這樣的人太強硬,要是能策反他手下的將領就好了。”

多鐸多爾袞平時跟娜仁說的軍務,娜仁都記著,能打聽到的都打聽到了,只恨自己不能陪多鐸去軍營,多鐸見娜仁絮絮叨叨個沒完,說道:“好哇,你指揮我來了!”

娜仁知道多鐸開玩笑,反手抓住多鐸的手,真誠地說:“知道你能打,可每回真刀真槍的,多危險啊。洪承疇手下要是有什麼人站出來做內應,豈不省事?皇上看重祖大壽和洪承疇,一直想要招降他們,這次要是能生擒洪承疇,那可是大功一件。說不定皇上一高興,就給你升官兒了。”

娜仁意識到權力的重要性,恨不得把能交代的都交代完:“最近宮裡傳,宸妃給皇上吹枕頭風,把皇上整得疑神疑鬼,給鄭親王和哥哥,甚至豪格都降職了。你要是打贏了,升官先不說,少挨皇上一頓罵,我就阿彌託佛了!”

“要我說論枕頭風,宸妃哪裡比得上你。”

娜仁嗔怒,伸手打了多鐸一下,被多鐸抓住了,娜仁氣道:“你又編排我!”

單論長相,娜仁自幼活在大玉兒的光環下,從來不敢以容貌自矜,又和海蘭珠不睦,不承認自己氣質姿色有三分像海蘭珠。但是娜仁是美的,一張臉瑩白如玉,燭火幽微中也燦然生光。杏眼又大又深,不笑的時候文靜,笑起來又帶著幾分天真嬌憨,像剛生下來幾天的羊羔。多鐸第一次見到她,就很奇怪,小羊羔為什麼要讓海東青快跑?海東青張開翅膀,幾乎可以把娜仁的半個身子罩住。

她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如果真的打不贏,你還是快點跑,保命要緊。”

多鐸道:“你放心,我沒那麼傻。我也捨不得你和兒子。你說,最近大汗是不是真的老了?”

娜仁打了個哈欠,敷衍道:“是,他老了,可是你跟哥哥還年輕啊。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把這些年的委屈都討回來!”

多鐸笑道:“這是自然。”

娜仁好氣又好笑:“你天天都是這些話,聽得我耳朵起繭子!當心晚上睡不著,快睡吧。”

多鐸一個翻身,笑著說:“你在我旁邊,我確實睡不著。”

娜仁用被子矇住頭,踹了多鐸一下,無奈道:“明天還得早起,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多鐸對著娜仁慢慢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可就見不到我了。三個月我就待在那個荒地方!你看就算小玉兒也捨不得我哥走......”

娜仁只想趕緊睡覺,想到多鐸一走自己又可以快樂度日,便裝模作樣地正色道:“大丈夫應該建永世之業,留金石之功!我要是捨不得你,就是沒有見識!”

多鐸心裡頭酸酸的,可是又羞於讓娜仁知道,索性背過臉不去瞧娜仁,娜仁反倒覺得有點對不起即將離家的丈夫,心想還是算了,便自己朝多鐸那裡翻了一下,伸出一隻手臂摟了摟多鐸,抬起上半身去瞧多鐸的臉色:“哎,你別生氣啊。”

多鐸反手抓住,猴著娜仁不肯叫她躺下來,娜仁覺得多鐸有時候像個小孩,比自己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