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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和

勸和

朝中無豪格,多鐸每天的心情好極了,娜仁反而最近戰戰兢兢的。哲哲和大玉兒對她越來越好,好得有點殷勤。小玉兒不願意進宮,倒是她經常隔三岔五地去請安,每回跟大玉兒說著話,多爾袞和多鐸就大大咧咧地進來了。

大玉兒從不跟娜仁聊朝裡的事情,娜仁也不問,只是說著孩子們:“範先生跟我們住得遠,來往不方便,得給孩子再請個先生。”

大玉兒道:“孩子們都有乳母和諳達,你還嫌不夠?”

娜仁道:“他們兩個那麼能折騰,把他倆送出去我耳根才清淨呢!在府上諳達鎮不住,豈不是鬧翻天了?到底多尼和錦華資質有限,不比皇上聰明懂事。”

靖懿貴太妃和娜仁一左一右坐在大玉兒和哲哲下首,聞言哎呦一聲,沖娜仁笑道:“你家孩子還不好管?我的果博爾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兒!喊他讀個書,跟死了娘一樣。”

大玉兒聽娜仁和娜木鐘說話,心裡想著福臨,倒也覺得有趣,便說道:“南明有個錢謙益進京了,你知不知道?”

娜仁聞言一喜:“是那個東南文壇領袖?我知道他!他有個很有名的如夫人,是秦淮八豔之一,叫柳如是,辛棄疾有一首詞,裡頭說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想來這位如夫人也很有學問呢。”

娜木鐘不屑道:“什麼柳如是見青山的,還八豔,不就是個歌妓嗎?”

娜仁反駁道:“歌妓怎麼了,人們都說,吳三桂肯領咱們清軍入關,是為了另一個叫陳圓圓的歌妓。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娜仁瞅著大玉兒直發笑,大玉兒白了娜仁一眼道:“三個孩子的娘了,也這麼沒正經!”

娜仁和娜木鐘早已忘卻前仇,相顧一笑道:“正經多沒意思啊!”娜仁雖然不怎麼敢肯定錢謙益的為人,但是還是決定早早兒拜訪一下這個才子,怕被別人搶了先。

多爾袞領著多鐸大搖大擺地走進內宮,靖懿貴太妃乜斜了一眼大玉兒,便道:“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一家子。”

娜仁聽出娜木鐘語氣不善,便道:“喲,姑姑這麼見外幹什麼,在座的誰跟誰不是一家子。”

哲哲也道:“你坐著,難不成椅子上有針嗎?”娜木鐘以一敵三,說不過哲哲跟娜仁,便縮在一邊不吭聲兒了。

多爾袞見大家都在場,便誇新近狀元傅以漸的才學,提出要讓傅以漸當福臨的老師。大玉兒見多爾袞關心福臨,心中感動,便答應下來。娜仁附和道:“讓漢人的狀元來教皇上,這在大清還是頭一次。”

多爾袞想起來多爾博也快開蒙了,便順嘴說:“將來也給多爾博找個好師父。”

娜仁和多鐸相視一笑,娜仁忙道:“多爾博才三歲,我還教的了,至於多尼和錦華嘛,也只能委屈錢謙益那個老頭子了。”

多鐸想起來錢謙益是頭個剃發投降自己的,心裡倒有點瞧不上,便揶揄道:“多尼跟我打揚州,他頭一個投降,趕明兒見了多尼,嚇得腿都軟了。”

娜仁見多鐸說話放肆,顧忌著玉兒和姑姑在場,便說道:“惜命怎麼了?只要有才學,多尼也得乖乖叫先生。錢謙益是明朝的探花郎,據說祖上是海龍王錢繆,後來不知怎麼牽連進了科場舞弊案,弄得丟了官兒回了老家,他肯來京赴任,對大清是好事啊。”

大玉兒和哲哲點頭道:“眼下朝中許多事都要靠漢人,我們不能處處瞧不上人家。”

多爾袞拍拍弟弟的肩,道:“多鐸,你的脾氣是該收一收。今天上朝,老範快讓你罵死了。”

一提起範文程,多鐸呸了一聲道:“這個範文程,說話彎彎繞,句句都跟咱們對著來!還說什麼厚葬崇禎帝!”娜仁見玉兒臉色不妙,趕忙拉著多鐸:“範大人在宮中日夜為了國事操勞,他年紀又大,脾氣大一點兒也正常。”

大玉兒道:“厚葬崇禎帝,我看是應該的。”多爾袞附和道:“我也這麼想。”

娜仁跟多鐸回府,見多鐸悶著頭,娜仁估摸著多鐸還是為了多爾袞和大玉兒厚葬崇禎的意思不爽,便道:“崇禎到底是為國而死,厚葬是應該的。一副棺材,也值得生氣。”

多鐸氣沖沖道:“我不是氣這個!是氣範文程!老範可當過多尼和錦華的先生,現在一入關,說變臉就變臉!分明是不把咱們放在眼裡了!”

娜仁見多鐸氣鼓鼓的,三十多歲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便勸慰道:“眼下哥哥正用他,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