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雅笑容更深了些,她覺得這次的會面一切都很好。但她卻忘記了,他遊刃有餘的相容她的情緒,那說明這場談話的主導權也在他手裡。
“縱如許小姐看到的那樣,我工作很忙,忽視這些的事會經常發生,我不能一直仰仗許小姐的善解人意,也不該理所當然的要求這些。所以,許小姐會有其他選擇是再正確不過的事。”
許清雅愣了片刻,很快明白了過來。
她是個聰明人。他拒絕了這場相親,並且還給了她最大的體面。
紳士,又不留餘地。
“真可惜。”許清雅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還真是和傳言中說的那樣。
不要試圖接近陳聿琛,正如人不該試圖去接近一個高貴優雅,完美無瑕,卻冰冷淡薄的事業機器,更不該企圖與他談感情。
“我會好奇陳先生最後會選哪種型別的女人當太太。”許清雅離開之前說。
金黃夕陽的餘暉落在陳聿琛清俊無波的眉骨,又很快褪去,留下一片暗影。
回國後連軸的工作讓他疲憊,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他安排的相親讓他的疲憊多加三分,臉上情緒卻不顯。
情緒是肉眼可視的弱點,從小他就因過於冷靜而被一貫嚴格的爺爺贊賞。可是長大後,他過於淡薄的感情又成了爺爺去世前遺留的一塊心病。
無法感受豐沛的感情,自然也無法做出回應。
“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我不知道的相親。”
“這是你爺爺的遺願。”電話裡陳父的嗓音很沉厚,“許小姐和你很合適。”
陳聿琛:“我的意思您應該很清楚了,我想我不需要再重複一遍。”
陳父也沒有強求:
“好吧。”
“我和你媽媽都覺得陳小姐更適合你,既然你不答應,我們也不會強求。”
“只是聿琛,作為華豫的掌權者,你有你的責任,也需要替陳家完成承諾。”
陳聿琛:“什麼意思?”
“你爺爺給你訂過一門娃娃親,只是兩家人很久就不聯絡了,我們便也沒有提起。”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若不聯姻,就得履行這門娃娃親。”
過了好一會兒,陳聿琛聽到陳父的回答:
“是的,這是你無法擺脫的責任。”
“我會把那個女孩的資料發給你。聿琛,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
聯姻,或者接受娃娃親。
電話結束通話後不久,陳聿琛的手機震動了下,收到一份詳細資料。
骨節勁瘦修長的手指點開螢幕,那份資料頓時映入眼簾。
他一眼看清了照片裡笑意輕淺的女孩,紮著低馬尾,眼眸水潤似一汪湖水,熟悉的靦腆梨渦,小巧秀麗。
臺上換了一首旋律複古纏綿的《 are the reason》,夕陽的餘暉從天邊黯然褪色,凝成一幅幅昏黃殘碎,恍若昨日的舊時畫面。
陳聿琛關上手機,不再往下看。
當父親風輕雲淡的說出那句“這是你無法擺脫的責任”時,陳聿琛很難想象這門所謂的“娃娃親”會對他有任何的束縛力。直到他看到資料上褪去了些許青澀的熟悉臉龐,才覺得有些頭疼。
十年不見。
這個安靜內斂,從不給他惹麻煩的小學妹已經長大了,竟會成為他無法擺脫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