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現在暫時沒時間思考這些,她滿腦子都在想著該怎麼解釋。
先是“加班謊言”,後是“直勾勾看著男團脫衣服”,不管哪一條,她的形象都不怎麼好了。特別是在陳聿琛坐了十二個小時的飛機還過來接她回家的情況下。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江羨黎跟在他身後,想了半天終於想出怎麼“狡辯”:“其實,我覺得一般,那個男團也沒有多好看。”
陳聿琛走到了門口,“是麼。”
“是的,特別無聊,我早就想回家了。”江羨黎一副正人君子不近男色的模樣。抿了抿唇,又狠了狠心說,“因為我誰都不喜歡,我只喜歡你!”
清脆悅耳的女聲在寬大的空間裡回蕩,透著堅定和誠摯。
陳聿琛拉開門,手指停了一瞬。
轉身微微彎腰看著江羨黎,臉上神情依然平和淡然,只唇角勾了勾:“雖然這話聽著有點渣,但……我知道了。好了,進去吧。”
等陳聿琛走進玄關,江羨黎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小聲說:“可我,說的是實話啊。”
——
領完證的當天陳聿琛便去了日本,所以很多事都還沒有安排好。他安排了人給她搬行李,只是對於要不要住進主臥她還是有一點不好意思,就把衣服先放進了客臥的衣帽間。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主動還是擰巴。
現在他回來了,那她到底是住在哪裡?
站在客房門口,心裡還在猶豫,陳聿琛接了個電話,大概是公事,她就沒去打擾他。
剛打算去拿睡衣洗澡,雲知微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學長回來了,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江羨黎的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
“學長打電話問我你在哪裡,應該是打你的電話沒打通,我就跟他說你在公司加班。本來想跟你說一聲的,沒想到突然來了個任務,我忙到現在才閑下來。怎麼聽你的聲音這麼低落,學長提前回來你還不高興了?”
“沒有。只是……我沒在加班啊,我跟同事去……酒吧了!”
電話裡雲知微卡殼了一下,隨後才稱贊道:“好你個江羨黎,人看著這麼老實,背地裡玩得這麼花是吧?不是你跟我說要加班的?”
江羨黎:“……說來話長。”
雲知微:“看來是被抓住了哈哈。沒事,學長不會罰你的,放輕松,你現在是他老婆了,不是被他管的沒有話語權的學妹!大不了你把他撲倒補償他咯!”
江羨黎思考了下:“那好像是我比較佔便宜吧?”
電話裡雲知微哈哈大笑:“也是,你巴不得呢,你都覬覦他多少年了!”
陳聿琛打完了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江羨黎抬頭的時候他已經在自己幾步之外,嚇得她連忙說:“你說什麼呢,我這個人很正直的,不跟你說了,掛了。”
陳聿琛倒了杯溫水遞給她,看著她:“怎麼把衣服都搬到了這裡?客臥的衣帽間太小了……”
“沒關系,我也沒多少衣服。”江羨黎生怕他聽到剛才她和雲知微的對話,有意表現自己才不是那麼‘饑渴’的人,一些讓她後悔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我是覺得我們的關系變得太快了,還適應不了,所以我還是先住在客房吧!”
正義凜然的話音落下。
空氣裡安靜了幾秒。陳聿琛抬了抬眼皮,“不睡主臥?”
“不睡。”她搖頭,“主臥太大了,我不習慣,我還是習慣睡小一點的房間。”
這句話是真的。從小她就不太喜歡太空蕩的地方,小而緊密的房間對她來說才更有安全感。
見她堅持,陳聿琛也沒再要求,點頭:“好。時間不早了,去洗個澡,早點睡覺。”
“嗯嗯。”
等陳聿琛進了主臥,江羨黎剛剛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下,卻不知道是鬆懈還是失落。
其實對他來說,這樣才最好。
畢竟對他來說,過去的十年裡他都把她當作要照顧的妹妹,他回家的第一時間會去接她下班,連喝水都會時刻注意,但這份好,是對“妹妹”的好,而不是對妻子的親密。他對她的親密,也僅限於揉揉她的頭。
說實話,有時候連江羨黎自己都對這份匆促的婚姻都沒有實感。雖然知道學長絕不是出爾反爾的人,但她心裡仍然存有一點患得患失。
也許是因為他們領證以後他就出差了那麼久,更或許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相處依然像以前。
拿起睡衣去了浴室,熱水落在面板上,洗去了一身的疲憊。從浴室出來時,江羨黎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面板光潔,熱水氤氳在她的臉上敷上一層紅暈,更像是清晨初開淡紅的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