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陳聿琛把她打橫抱起,在她耳邊叮囑。
他做這一切從頭到尾都很從容。也是,大概在陳聿琛的人生字典裡,就沒有緊張兩個字。
江羨黎把臉靠在他胸口,眼睛彎彎像三月的嫩柳。
……
婚禮快要開始,江羨黎站在門外,只等待臺上的司儀說完婚禮祝詞。
她低頭緊張的整理自己的婚紗裙擺,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略帶譏諷的聲音,“江羨黎啊江羨黎,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死性不改,不是你的東西,搶也要把他搶到手。”
是許臻。
他不在賓客席坐著,怎麼還會在外面。
大學時江羨黎就和他很不合,再加上他回國後又一直糾纏雲知微,她看他早就很厭惡,因此聽到他的聲音也沒有回頭。
許臻也很討厭她,討厭她總是佔據雲知微的時間。
許臻故意長嘆一聲,“嘖嘖嘖,你說你,一個陰鬱的小變態,裝什麼溫柔學妹呢?你那位如明月一般的學長,應當沒看清過你的真面目吧?沒有看清你看似柔弱良善的面容下,藏著一顆多卑劣骯髒的心。墨沾白雪,泥染清蓮。你也不想想你江羨黎配不配。你不知道強求得來的,終歸是不屬於你的。”
臺上司儀的開場白快說完了,江父上完廁所匆匆趕到,舉起手臂讓江羨黎挽著。
在大門開啟的前幾秒,江羨黎頭也不回地說:“你來嘲笑我是因為嫉妒我嗎?我們說到底就是一種人,那麼我如今有多高興,你就應該有多嫉妒吧。嫉妒我得償所願,而你卻被拋棄了,真可憐。”
最後三個字,她說得又輕又涼。
下一刻酒店深重的鎏金紅棕大門緩緩被拉開,一瞬間光影花香湧入江羨黎的視線,她抬頭,視線穿過一片玫瑰花海,頭頂斑斕瑰麗的星空下,左右兩邊所有賓客的目光下,江羨黎也只看得見臺上長身玉立,比萬千星空還要耀眼的陳聿琛。
……
沿路芬芳花海,而她走的每一步,都是不同的星空圖案。
像是跨越了漫長星河,她終於走到了他身邊。
太遙遠,她也走了太久。
許臻敗興的話彷彿還在耳邊。
可是沒關系,她從小執拗,所以萬千風雨,也不能阻擋。
“在想什麼?”陳聿琛如清玉一般的聲音傳來,讓江羨黎恍然回神。
原來已經到了交換戒指的環節,底下掌聲雷動,臺上光影齊聚,所有目光落在他們身上,仿若世界的中心。
江羨黎伸出手,眼睜睜的看著他將鑽戒一點一點套進她的無名指指,至指根,停下。
“接下來該怎麼樣啦……”司儀戲謔歡快的聲音響起,同時臺下歡呼聲更加熱烈。
江羨黎怔怔抬眼,星海倒映進她眼眸,燦若生輝。
在她還怔愣之際,陳聿琛修長如玉的手指捧住她臉頰。
他這段時間也在思考徐言的話,待江羨黎到底是妻子,還是妹妹。
此時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
他緩緩低頭,輕笑著說,“接下來,該親吻我的新娘了。”
話音淹沒在他們相貼的唇瓣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