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感有如絲綢,細膩好似凝脂。
吳明突然驚醒,用力往回收手。姬遷按住,仍然將她的手放在他左臉。他是仰望的姿勢,但吳明背後傳來不容忽視的力量,讓她坐直,並一點一點俯下身靠近他。
“師尊。”他貼近吳明的臉。
太近了。
近到吳明能感受他的呼吸,數得清他睫毛有多少根,看得清他瞳孔的顏色。他不由分說靠近我,直到吻住面前人的雙唇。
冰涼的,柔軟的。
他只是貼住她,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她。
吳明再一次看到姬遷褐色的瞳仁,有如落日下的山脈,因光芒的逐漸消逝而暗沉,卻仍然閃爍著不容忽視的光彩。
真的有人能拒絕毫無保留的愛嗎?
世上一切都離她而去,衣飾、倫理、理智。那些本應遵守的、本該約束自己的,通通化作虛無,唯有他依舊真實,存在於面前。
緊緊相擁時,姬遷吻在吳明眼睛上,問可知他是誰?
歡愉像潮水一樣淹沒她,她渾身顫抖,然後叫出了他的名字。
這下是真沒藉口了。
沒喝醉,神志清醒,有完好的認知能力,嘴能說話手能動。
姬遷的胸膛隨呼吸起伏,他翻了個身,以側臥的姿勢對著她,道:“師尊。”
吳明癱在床上,雙目直視房頂,沒理他。
“師尊在想什麼?”
吳明嚴肅道:“思考人生。”
她和姬遷,赤身裸體,同床共枕,親密無間,嘴對嘴胸貼胸,蓋著一床被子,腿還挨在一起,有點熱。這樣的情景下下,兩個人聊起一些哲學問題。
我自何處來,要往何處去,人生的意義是什麼,我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天空的盡頭是什麼,宇宙發展的關鍵在於哪裡。種種此類,不一而論。
姬遷聽得認真專注,不時發出疑問,點頭表示認可,提出見解。
聊到人與海洋人與自然人與星空時,吳明想翻身換個姿勢,誰知頭皮傳來尖銳痛感,她推推姬遷,“你壓我頭發了!”
姬遷連忙坐起來,好讓她把頭發收攏。等吳明收好,他再躺下。
這麼一打岔,睏意上來,吳明現在還是肉體凡胎,打了個哈欠,說:“我要睡了。”
姬遷卻不要她睡。
“師尊醒來,會如上次一般離開嗎?”
怎麼說得我上次睡完不認人一樣!
等下——我好像就是。
吳明在心裡默默唾棄了一下自己,努力自然地說:“不會。”
“師尊會對我負責嗎?”
她下意識:“不會。”
室內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