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剛才將落即墨氣得摔東西,她良心痛了痛,沒把他氣死算是她的失策。
那碧池也真是令人憂心的孩子,明明說好了,半路又變卦,對好的臺詞全然沒用上。她做事向來委婉,可惜有些人就是不給她做一個委婉的人。
那她只能做一個簡單、粗暴、有內涵的人。
回到蘭院,她推門的手僵住,一股熟悉的而令人討厭的氣息迎來,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目光沉了沉,她踹開門,直接進了裡屋,“貴客登門,怎麼也該知會一聲,沒禮貌。”
那人從房樑上躍下來,熟悉的銀色面具,門自動關上,說話依舊令人討厭。
“你莫不是忘了自己來這裡的任務。”
“自然記得,謝謝,”她冷聲,“不用提醒我。”她波瀾不驚,語氣冷漠,對他的到來並不感到好奇。
也是,有何可好奇的,宮鉞跟了她一路,從焰月國跟到落日國。他知道自己要偷國符,所以她走到哪裡都無法甩掉這個令人討厭的家夥。
“我來便是想告訴你,落日國的國符便是他們的鎮國之寶,你若取了,他們一定會發現,你不可能活著離開落日國。”
這些她都知道,落日國的國符便是雪玉狐,是落日國的鎮國之寶。
至於藏在哪裡她還不知,反正不在落即墨的身邊。
她在落即墨身邊的那些時間便是為了調查此事,落即墨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他做事向來讓人摸不透。
“你怎麼知道?”她假意好奇,他若想說,她便賣他個面子,讓他說就是。
他輕笑,天然無害,“你忘了,我同你說過,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你想要四魂之玉,我便助你。”
“宮鉞,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來管。”她摩挲著值錢的瓷器邊緣,仔細端詳。
“嚓”
清脆的響聲,瓷器碎成了片。
她的聲音在瓷器破碎聲消去的時候突兀響起。
“無論你做什麼,都同我沒有關系。不要把我同你們聯系起來,對我來說,你什麼都不是,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也許,只是一個炮灰。
他聽著瓷器碎落的聲音,保持著面具下的微笑,只有聽到她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話,面具下的微笑不見。
“永遠都是這麼拒人千裡之外,自以為是,這便是你最令人討厭的地方。”
察覺他努力抑制的怒火,她微笑,“那不好意思,我讓人喜歡的地方沒給你看到。”
別人笑,她便面無表情,別人不笑,她便笑。若說理由,這就和不喜歡撞衫是同一個道理。
她不喜歡撞表情!
“我來只是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落日國的國符一旦被竊,整個落日國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
……
門開啟,他的身影快速淹沒在漫天飛雪中,隱匿了蹤跡。
他略帶警告的話依舊在小院回蕩。
她掏了掏耳朵,左耳進右耳出。
落即墨突然想要撮合她同碧池的婚事,這讓她倒是沒想到,落即墨還有這無聊的因子。
人家說,每個斷腿的人都是折翼的天使。
然而,他心中住了一個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