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收縮，細若針尖，祁源的手腕上出現一條淡淡的血痕，然後慢慢淡化，血痕從他的手腕上消失。

他蹙眉，“你傷在我身上的一毫，我便傷在他身上一尺，桃兒，你知道，我不忍心傷你，你便如此任性。你真的覺得，我不會痛？我也會痛！”

“活人傀儡似乎太便宜他了，我讓你知道，什麼叫殘忍！”他攥緊了她的手腕，將她拖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星河的心一頓，主人……他很痛……心痛……

那個女人怎麼會知道，她傷的不是主人的身，而是他的心。

什麼叫做殘忍，這一刻姜桃夭才明白，什麼叫我殘忍！

宮寒楓的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皮肉，蠍子，蜘蛛不斷啃咬著他的身體，臉上，身上，都已經爬滿了蜘蛛，蠍子，蜈蚣。

每每那些毒物離開，他的身上，臉上便是一個坑，他已經疼到昏厥，然後又被藥物弄醒，再痛到昏厥。

身上被咬過的窟窿流出濃黑的血，一滴滴不斷滴落。

她站在原地，手腳冰冷，心中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她的心髒，一點點將她吞噬。

姜桃夭的痛，她的恨，她的絕望，這些情緒，被祁源清晰的感知，他的神色更加冷冽，殘忍血腥的眸光閃過。

“祁源！你要做什麼！”

姜桃夭瘋了一般撲到祁源身上，瘋了一般撕扯著他的衣服，“我要殺了你！要殺了你！瘋子！你這個混蛋！你、他、媽到底做什麼！你這個變態！你這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怪物！禽獸！”

他捏住她的下巴，已經勒出了紅痕，“都是你逼的！都是你！我是瘋子，被你逼瘋的！我恨……”

恨不能殺了她，再陪她一起死！恨不能擰斷她的脖子，再殺了所有她愛的，關心，讓所有的人為她陪葬！

“你以為只有你會痛？我也會痛！

”他狠狠地揪住她的頭發，拖到了宮寒楓的身前，“看著他！痛嗎？記住這份痛！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如刀絞一般的痛！”

“你有多愛，他就有多痛！”他揪住她的頭發，讓她看著自己，“說，你愛我！說！你說！你說！為什麼！”

為什麼！說愛我就這麼難嗎？我做得還不夠多嗎？還不夠嗎！姜桃夭這是你逼我！這是你逼我的！

他怒吼，扯著她的頭發，發狠地扯著。

姜桃夭的頭發都要被扯掉一般，她已經麻木，什麼痛都感受不到，她冷冷地看著他，“祁源，你真可悲。”

“姜桃夭，這是你逼我！你會後悔的！”他的眸光中有著滔天的怒火，“星河，啟陣！”

陣？什麼陣！

“祁源！住手！住手！”

她護著宮寒楓，祁源臉色慘白，將她推了出去，他站在紅光裡，“桃兒，這是你逼我！”

星河啟動了水牢裡的陣法，一片紅光撒下，宮寒楓的身體在一片紅光中漸漸失去了意思，靈魂抽離了他的身體，他僅存的意識遠去遠去……

“夭夭，好好……活著……”

陰寒的地下水牢，宮寒楓輕得猶如羽毛落地的聲音慢慢消散，消散在陰寒的空氣當中。

她想要沖進那道紅光裡，卻被反彈開，撞在了石壁上。

“不要！！！”

她目眥俱裂，撕心裂肺地尖叫聲劃破長空，淚落沾衣，痛？她不知道什麼叫痛，她只是覺得好絕望，絕望到崩潰！

她只覺得天昏地暗，整個世界都塌了！

宮寒楓死了……就這樣死了……

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