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源沒有失言，給了她一場最盛大的婚禮，可是盛大又如何。

站在她的身邊的那些人，有多少是真正的活人，有多少是傀儡，有多少又是從活人變為傀儡的？

這些她都不知道，她已經分不清活人同傀儡的區別。

甚至她自己，她也覺得同那些傀儡沒有什麼分別。

小楓！

她在一群傀儡當中看到了宮寒楓，他木然的臉，毫無生氣的眸，看到他的一瞬間，姜桃夭崩潰。

難道？

不可能的！

祁源牽著她的手，指著傀儡裡面的宮寒楓，“桃兒，這是我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祁源，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你說過不會傷害他們的，他……”

她不敢說下去，她不敢相信，宮寒楓已經變為了活人傀儡！她希望是她誤會了，希望是她猜測錯誤了！

“只是讓他聽話，看著你成為的我的新娘，看著你在我的身下承歡。”

紅色衣袂在滿天花絮下翻飛，他眼帶桃花，片片飛落，眸光血紅，整個人都被一團紅色的豔火包裹，詭異而魅惑。

她只看到大片的紅衣席捲了她所有的目光，再也逃不開，躲不掉。

“祁源，你真的想要逼死我，對嗎？你想要看到一具屍體是嗎？就算我們成親了，你還是想要羞辱我，羞辱他……”

兩片紅衣交疊，他抬手，寬大的衣袖擋住了她的臉，映出了她緋色的面頰，灼灼光華。

祁源傾身一吻，當著所有人的面，吻了她，紅衣擋住她的面，沒人看得到她的表情，是喜還是悲？

“美……”

他不想讓世人看到這樣的美，她的美是屬於他的，其他人怎麼可以看到。

儀式未結束，她便有些乏了，祁源看她有些累了，終止了儀式，直接免去了後面的禮節。

攔腰將她抱起，都是紅衣，亮得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光華，世間的一切早就暗淡無光，只有那紅衣下的男女依舊明亮豔麗。

刺痛了傀儡人群中宮寒楓的眼，刺痛了他的心。

祁源將她放在床榻上，隨即，身子已經覆身而上，將她壓在身下，他只是揮手便刮來一陣風，將門緊緊合上。

一色紅綢飄動，大殿的床榻上都是詭異的紅，紅得讓她以為躺在了血泊當中。

“桃兒，今日我們大婚，我放一個人，你說我放誰，白落還是宮寒楓？”

姜桃夭將頭撇向一邊，不想看到他的臉，不想看到他被邪惡佔據的眸光，不想……

姜桃夭承認，她已經妥協了，向這個萬惡的男人妥協了。

“不要將小楓變為傀儡，放了他們，讓他們好好地生活，從此我便安心留在你的身邊，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

他笑，冷意退下去，這一刻，他說的話是真心的，他只要她陪著他便夠了，“忘了他，只看著我，我便應了你。”

“好……”

她怎麼能忘，她只能假裝忘記。只要能讓祁源開心，讓他收手，她覺得一切都值了。

姜桃夭的眼角噙著淚，“我會努力忘了他。”

“桃兒……”

他吻去了她眼角的淚，涼涼地，輕輕柔柔，豔紅床幔落下，“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