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紅了,小女孩經常哭以後會落下病根,這都是有科學依據的。”江弈楓略有些苦口婆心。
他不懂如何與江敘相處,剛剛還玩的那麼開心,他一來兩個年輕人都變成苦瓜臉了,跟他那些個笨笨的聽不懂人話的學生一個頹喪樣。
哎,選擇性瞧不見他臉上的巴掌唄。
江敘看了眼那邊擠眉弄眼,意思是“別說壞話!”的林向晚,笑著說:“您這話說的,都是她欺負我。”
他沒指望江弈楓會相信,這林向晚長了張人畜無害的臉,性格又好,招人喜歡,十個人裡起碼九個都站在她那邊。
可江弈楓像是回憶起有趣的事,頗為感同身受,一時沒控制住自己,呵呵笑著拍了拍江敘的肩。
在這一刻,二十多年裡兩個獨處時間相加起來不到一年的男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江敘也看著他笑了。
“有打算了嗎?”江弈楓問他。
“嗯。”江敘說,“快了。”
“好,好。”江弈楓清清喉嚨,“我回去上課了,你們玩。”
江弈楓同林向晚揮了揮手,臨走前江敘忽然道了句:“多穿點。”
老教授神情複雜,扯了扯身上還沒脫的白大褂,笑著說:“知道了,兒子。”
這次誤打誤撞的偶遇,讓林向晚不敢再胡來,果斷把輪椅還了回去。
她生怕在江敘爸爸面前落下個貪玩誤事的印象,整整一個早上都在逼問江敘他們聊了什麼,但江敘的回答和她前幾天的簡直別無二致。
“沒聊什麼啊。”
尾音還帶著勾子上揚。
赤裸裸的記仇報複。
於是,中午吃飯時,林向晚不肯喂他了。
與意料之中透過的開題答辯接踵而來的,還有意料之外的好訊息。
十二月二十號的上午,林向晚進宋心音病房前,被門口的女警攔了下來,時隔多日,她的狀態終於能配合警方工作了,裡頭正在錄口供。
警方做好了第一次不會太順利的預期——宋心音暫時還不能順暢地說出長句子。
但沒想到會這麼不順利,案發細節她都記不太清了。
林向晚不知道裡面正在進行的糟糕進度,準備就在門口的長椅上等待結束再進去。
也就是在這時收到了吳衛東的訊息。
吳衛東:【一審判決結果出來了!】
吳衛東:【檔案】
手機砸在了地上,一瞬間,林向晚劇烈的心跳聲佔滿耳膜,遮蔽了周遭的其他動響。
她呆住了。
直到女警撿起手機還給她時,林向晚才回過神,露著一副又哭又笑的表情和她道了謝謝。
她狂奔向電梯,一邊開啟了那份檔案。
這些年來,即使再沒有一次去了解案件的細節,她還是能對所有如夢魘啃噬她靈魂的經過倒背如流。
文件有足足三百多頁長,林向晚手抖地快握不住手機,顫顫巍巍地滑動螢幕,終於在出電梯時滑拉到了最下面的判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