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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走在十字路口,謝南音有些發愣的看著來往的車輛和行人,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半晌,她才想到個能去的地方。

到了蔡傑家樓下,謝南音才想起來,這個時間,蔡傑很大可能不在家。

可是來都來了,謝南音還是按了門鈴。

蔡傑住的是獨棟兩層半的小樓房,一樓有臥室和廚房客廳,二樓是打通成一大間畫室,另外帶間小的儲物室,弄了個很大的落地窗,還有小陽臺,謝南音按了一會兒門鈴,就在她以為蔡傑不在家的時候,門就從裡面被開啟了。

謝南音抬頭看見熟悉的身影,怔怔的喊了聲:“師父。”

蔡傑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點了點頭就往裡走,一邊示意謝南音跟上,一邊丟下兩個字:“關門。”

剛認識蔡傑的時候,謝南音覺得他是個十分沉穩做事滴水不漏的人,然而事實上這副面孔只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的,真正的蔡傑,實際上十分懶散,行事隨心,除了關系親近之人,他對外人,清冷得甚至會讓人覺得有些冷漠。

當然了,現在謝南音也算有幸成為他為數不多的關系親近的人,自然而然,也知道了他的真面目。

蔡傑領著謝南音上了二樓的畫室,裡面的石膏人像都在,畫架擺放的十分隨意,地上還丟著幾張廢了的草稿,看起來有些淩亂。

風吹起淺藍色的窗簾,紙張的聲音簌簌作響,謝南音捧著杯茶坐在地上,陽光照進來,蔡傑站在窗前,面容一半隱在陰影裡,半明半暗,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清雋的側臉。

良久,蔡傑才開口:“為了鄭遲的事心煩?”

原來他也知道。

謝南音又想,也是,師父雖住在縣城裡看起來萬事不管,但她爸說過,蔡傑是京城人,而且,就他這做派,肯定不是小家庭出身。

謝南音點了點頭,道:“我爸爸說,鄭遲他爸自殺了。”她把茶杯放下,問蔡傑,“師傅,您知道具體情況是怎樣的嗎?”

蔡傑也走過來屈膝坐到了地板上,畫室裡其實有個大沙發在靠牆的位置,但是她和鄭遲每次來,不畫畫的時候都習慣坐地上,蔡傑家的地板像木質的,幹淨,就這麼坐著也很舒服,久而久之,連蔡傑也被她們帶的習慣坐地上去了。

但他的姿勢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不雅,反而很隨性,好像做什麼都自帶一種貴氣的優雅。

蔡傑也沒隱瞞謝南音的意思,很多人遇到這種事也許會瞞著小孩子,可是有時候,孩子比想象中的要聰明得多,與其讓他們以後從外人的閑言碎語裡聽說,還不如一開始就告訴他們:“知道一些。”

謝南音問:“很嚴重嗎?我聽說,就是判了死緩,以後也不是沒有減刑的餘地,為什麼鄭遲爸爸……”

謝南音前世不是學法律的,只偶爾在網上看過一些走私犯被判刑的訊息,多是死緩,但是也有些人後來表現好減刑的。

她實在想不明白,鄭伯伯有妻有子的,如何就在判決還沒下來的時候就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死,這件事反而更難善了。”蔡傑嗤笑了一聲,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嘲諷,“這件事說到底,不過是上面的人博弈罷了。鄭遲他爸爸,雖然也牽扯到案子裡清白不了,但是真正的大頭可不是他。”

謝南音聽得認真,這些事,都是她們不知道的。

“你袁阿姨,以前也是半個京城人,不過她是袁家的旁支罷了,鄭遲他爸是青山縣的人,要說背景幾乎沒有,你當他如何能在省城混得如魚得水,只怕早就上了別人的船,如今京城袁家和沈家鬥得狠,這個把柄稍微漏了些底,袁家人為了棄車保帥,鄭明偉便倒黴成了棄子。”

都說官商勾結,謝南音早猜到鄭家如果犯事,必然也與官場上的人有聯系,只是袁阿姨在縣裡雖然職位不低,但到了省城就說不上什麼話了,如此,她也想不到,竟然和京城的袁家有關系。

蔡傑見謝南音神情恍惚,知道她聽懂了,便繼續道:“鄭明偉是開運輸公司的,是直接經手人,這件案子牽扯到的人只多不少,他如果不死,大概許多人都要睡不好覺了。”

餘下的話,蔡傑沒說出口,但只要是聰明人,都能猜到結果。

鄭伯伯……真的是自殺嗎?

官場有多骯髒?謝南音想象不到,只是光是如今聽著這一件,就有些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