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談談。”
他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走到中島臺,倒了杯水推給她。
“好,你想談什麼,我聽著。”
兩人對坐,福寶在下面仰著頭看了會,就跳到中島臺上去,走到中間慢騰騰的趴下。
圓眼睛一會看看夏聲,一會看看周庭朔,看起來很像是父母鬧別扭,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小朋友。
這場景讓夏聲嘴邊的話又轉了個彎。
她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唇,將水杯端起來,喝了兩口。
“昨晚上我想了想,三十歲之前我都不想要小孩。”
話落,她直接一口氣將水杯裡的水全都喝完。
“嗯,我以為你要說這輩子就不要孩子了,其實昨天我已經查過哪家醫院做結紮比較好。”
周庭朔語氣淡定,非常坦然地說出這句話。
夏聲握著空水杯,小聲地表示疑惑:“啊?”“沒什麼,看來暫時用不上。”
他伸手越過福寶,將她的杯子拿過去,又倒了一杯水遞過來。
福寶抬頭看著他手臂一來一去,伸出爪子扒拉他。
夏聲品了下剛剛他的話,才明白原來昨天一晚,他已經做好準備,只要她說不想要孩子,他就會同意。
一股暖流從心口流向全身,昨天所受的驚喜和積累的不滿,就向迎風的蒲公英,撲簌簌消散在空氣裡。
她將福寶從桌面上抱來,手指撓著它的腦袋,一時沒再說話。
周庭朔打探著她的神情:“還有什麼其他決定嗎?”
作為一向善解人意,肯講道理的夏聲雖然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但有人做錯事,總要付出點代價。
懷裡的福寶舒服地伸出五指開花的爪爪,夏聲捏了捏它粉嫩的肉墊:“有,從今天起,我要自己在客臥睡,一個月。”
“不行。”
這次,他拒絕得不留餘地,彷彿什麼核心利益被觸碰。
夏聲言簡意賅:“你們老師當年就教你們做錯事道歉只用動動嘴嗎?”
周庭朔默默凝視她的眼睛,從她的眼神裡讀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幾字要義。
迴旋鏢總是來得這麼快。
“換個別的方式,好不好。”
他凝著眸子,換上一副溫柔無害的表情,誠懇地看著她。
這人最會取長致用,連自己的好皮囊都能利用上。
“別的?好啊。”夏聲眼看他彎起嘴角,笑笑,“我帶著福寶搬到別墅去,你自己住這吧。”
周庭朔:……
於是當晚,夏聲心滿意足地住進了客臥,一人躺在松軟的被子裡,暢快淋漓地享受起獨身時間。
然後接到了安真的電話。
那邊安靜的環境音下,啜泣的聲音十分清晰。
“聲聲,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