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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約會:薄荷水加冰

電影是在七月底上線的,小魚說因為當時工作很忙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她沒有其他可以約著看電影的女孩子。

“她們不喜歡啊。”

按照小魚的說辭,她周圍沒有一個能安靜坐下來忍受漫長兩個小時的人,不怎麼喜歡說話的易純成為了她的首選。

易純沒有看過電影,所以看什麼都覺得新鮮,等到電影快要結束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為什麼男主角這麼面熟。

“阿域很喜歡他哦,”小魚輕聲指著銀幕上的男高中生,“很厲害的。”

談到蔣域,小魚便偷偷告訴易純,他最近一直在攢錢,要離開他爸爸。

他跟蔣思明的關系向來不好,兩個人曾經打進過派出所,被打得鼻青眼腫的蔣思明照舊是溫和的模樣,於是事情矛頭轉向冷臉的蔣域,民警調解關系時一直勸他要理解父母良苦用心,問起蔣域的媽媽去哪裡時,蔣域叛逆地別過頭不願多說,蔣思明便說他們離婚了。不知道哪個字刺激到蔣域,兩個人當著民警的面又打了一架。後來這件事情便傳開了,誰都知道蔣家父子不和。

這件事是樓下報亭老闆閑來無事講給易純聽的,易純每次在那裡買火腿腸時他都要拉著人說上兩句,蹩腳的普通話夾在純正白話新聞裡,易純偶爾會跑神,思緒飄向泛潮的海邊。

“錢都給阿彩啦,他現在身上沒有錢,”小魚收起笑,“臺球廳工作我給介紹的,臉好看嘛,不過最近他想再找一份工,太辛苦了,你有時間勸勸他。”

電影片尾曲響起來,小魚對著化妝鏡補妝,洩洪一樣開啟話匣子。

易純本想說她要怎麼勸,轉念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她是以蔣域親戚的身份進入他的圈子的,只好點頭應下,問道:“那他功課怎麼辦?”

小魚學著歐美電影裡的聳肩姿勢,“不知道咯,他的心思我們猜不到。”

前不久雨天裡那首《晴天》的音調易純還能回想起來,透過歌手本人的歌聲,蔣域的嗓音逐漸變得清晰,在當時的傘下凝成一團柔軟的白雲。

“小純呢,有喜歡的歌手嗎?”

小魚補完妝,看了眼銀幕,饒有興趣地換話題。

易純拽著胸前打了死結的飄帶,仍是不死心地要把它系成蝴蝶結,點頭,“有的。”

“是誰呀?”

她看著被電影光照得明明滅滅的黃色裙子,笑道,“應該是jay吧。”

小魚心情很好地拎著一隻燒鵝往城北的方向走,在她說完要去城北看媽媽以後,易純便猶豫跟她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騙了她,其實自己去過城北。

在人頭攢動的廣州街頭,小魚彎下腰捏捏易純的臉,笑成月牙眼,說她一開始就知道,並表示同時也知道她跟蔣域不是親戚關系。

她從小在那邊生活,很早之前就見過阿彩,也就是說,蔣域當時說的那通話其實是說給別人聽的。

不同於她對自己媽媽的評價,她說起阿彩的時候眼睛眯成一條縫。易純一直記得當時的場景,小魚像是陷入回憶,紫色眼影閃著亮光,說阿彩是一個很奇妙的人。

她站直身子,點了下易純的鼻子,還是一樣囑咐易純不要經常去那邊。

她的裙角消失在街的另一邊,等易純回神以後,已經站在了公寓樓下的玻璃門前,樹葉搖晃的倒影彷彿從她身體裡穿過,她變成湖綠色河水錶面的波紋。

旁邊有盞壞掉的路燈,在夜晚八點鐘會準時亮起微弱不起眼的燈光,因此它周圍的草坪顏色都不太活潑,連同玻璃門上的光都很弱,上面映著易純的身影,胸前的飄帶終於被她打成了蝴蝶結。在上樓之前,易純從口袋裡掏出口紅,輕輕往嘴唇上抹了一點。

草坪裡有蟲子跳動的聲音,她一步一步踏上樓時每一層的聲控燈軟綿綿地亮起,開門進去的時候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外面的路燈落成地板上的燈柱。

她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想要告訴蔣域約會的感覺,還想告訴王麗華女孩子之間的見面也可以稱為約會。

不過那天晚上蔣域並不在家。在易純踢掉走了半天的鞋,光著腳丫子站在陽臺上聽歌時,另一邊的蔣域正在一家酒吧當臨時駐唱。

臺下觀眾舉著酒杯肆意律動身體,蔣域往下按了按帽簷,唱出爛俗無趣的歌詞,斷斷續續的音樂像極了滿篇錯別字的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