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了,今天終於是一個晴朗的日子,天雖不藍,卻也有明媚的感覺,人的心裡也亮堂了起來,家裡的蜘蛛也悄悄織好了絲,在窗角閃著亮光。你畫上了許久未曾畫的眉毛眼線,與春天一同變換心情。
來到記憶中的地方,方瓏發現自己走錯了,這裡本該是條街的,難道是改建了嗎,他轉著找了找,繞過兩棟樓看到了“一碗飯莊”,這不是當年家附近的那家飯店嗎,現在擴大了店面看著很是大氣,他眼裡閃了下光,小心走進飯店,稍弓著腰走到前臺,眼裡寫著尷尬緊張和一絲羞怯,小心問服務生:“你好,那個,我想問一下這個飯店附近以前有個祥和公寓,現在在哪啊”,“祥和公寓?不知道啊,沒有聽過,不好意思”“哦哦,打擾了……那個,不好意思,你們張總,就是張雲和,在哪啊,我能見他一面嗎”“張總一個月過來一次,這個月已經來過了,我們也不知道在哪的“”哦,謝謝“方瓏點了幾下頭,眼神黯淡了下來,慢慢走了出去。
面對著人來車往,方瓏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透明的靈魂遊蕩在這街頭,沒有人關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姐姐也已經失去聯絡,原來孑然一身是這種滋味。繼續找家吧!兩年前母親給自己留下了家門的鑰匙告訴自己家還在原來的地方。
問過好幾位老人之後,幾經輾轉,方瓏來到了祥和公寓,眼前的這個住宅樓鏽跡斑斑,牆體破舊,地面雜亂,看著也沒有幾戶人家在住了,方瓏心上一揪眼淚奪眶而出,他看著二樓中間那家窗戶,下角裂了一道的藍色舊式玻璃窗在風中輕微顫動,那是自己少時的家啊。方瓏嘴角抽動著,用力嚥了口口水,向門走去。
他踏著滿是灰塵的樓梯向上走去,欄杆如今也是鏽跡斑斑,走進二樓走廊,竟然是這麼安靜,家家戶戶的門都已經不是印象中的樣子了,他看到以前是水泥地的地面如今鋪了地板磚,有一些灰塵還有散在腳印,看來這裡還是有人住的,他走起路來甚至有回聲,路過一戶人家看到門顯得乾淨很多,想來這裡就是住戶了。他再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了曾經的家,門還是記憶中的門,只是生鏽了而已,門把上積了很厚的灰塵。他忍不住哭出了聲,之後開啟房門,他走進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對面桌子上的一個黑色布包,他再熟悉不過了,以前每次母親來監獄裡探視他都是拿著這個包,裡面總是會帶一個飯盒,是母親自己做的過油肉等各種菜,每次帶來的都不一樣。方瓏關上門走過去拿起那個積了灰塵的布包失聲痛哭起來,眼睛所到之處皆是記憶中15年前的東西,那個紅色的壺口已褪色的暖壺,那個櫃門釘了鋁合金板的儲物櫃,還有掉漆的木質沙發,泛黃的飲水機,枯死的月季花,雖說東西都沒變,可是卻也都變了。對啊,15年前,自己還是個精神抖擻的熱血青年呢,父母還開開心心地看著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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