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遠坂時臣在見到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的一瞬間, 就知道自己這一次沒有勝算了。
但他不甘心。
他遠坂家作為魔術世家千百年來的執著, 想要達到根源的願望,就如此遙不可及麼?
就這樣不能被允許麼?
明明只差一點, 就只差一點點就能成功了的。他已經召喚了最強英靈, 還拉攏了聖堂教會的監督者。甚至就連言峰綺禮這位同樣是聖杯戰爭的參與者的人都是自己陣營的。他創造了地利、人和,只差一個天時。
就一定要敗在這個天時麼?
面前這個褐膚的異國男人, 他無法戰勝。只是一個照面,他就明白自己一定無法戰勝他。就好像間桐雁夜面對他時一樣。
渺小又無能。
他看他就好像看地面上的水窪, 或者一條小小的爬蟲。愚蠢平庸到連就用敷衍的態度去應對都是高看他。
這個男人掌握的魔術,乃至‘神秘’,都是他拍馬不能及的。甚至可以說,他們處於完全不同的階段,或者境界。
遠坂時臣在這個男人面前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接觸魔術的自己, 在面對知識淵博的父親時一般。
那個世界對他來說是那麼深奧, 那麼遙不可及。
充滿了魅力,卻又會讓人自慚形穢。
他輸了。
不僅僅是輸在無法控制自己所召喚的最強英靈上,而是從一開始,他就弄錯了。他自負與無論敵人是誰,哪怕是來自時鐘塔的高手自己在佔據地利人和的情況下也有一戰之力。因此他只想要透過召喚所謂‘最強英靈’來增強自己一方的戰鬥力,卻從來沒想過,如果對方是實力遠超於自己的人要怎麼辦。
如果對方是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的人,自己的英靈還不肯聽從自己的命令又怎麼辦。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太過自負, 小看了‘聖杯戰爭’這個儀式的過。
舉辦了三界都沒有成功,諸多魔術師為此搭上了性命的儀式。怎麼可能是那麼做好準備就能萬無一失的事情。
現在,就到了他要為自己的疏忽大意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披著所羅門皮的羅馬尼阿基曼其實從那個穿著紅色西裝的魔術師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他了。雖然他使用了隱蔽性質的魔術,但公元後人類所使用的魔術大多對他來說都沒有作用。
要說的話,大概就好像……大學畢業看幼兒學前教育圖冊的感覺?
不需要去思考原因,只要看到就知道是什麼。
“你贏不了的。”
見遠坂時臣踟躕許久都沒有上前,羅馬尼阿基曼擋柱了準備動手做點什麼的衛宮切嗣,主動開口道。雖說這麼直截了當的說有點沒禮貌,但是與其讓他抱著無望的幻想,倒不如長痛不如短痛,一口氣揭過去讓他認清事實。
魔術師們瘋狂之下會做出多麼極端的事情,他比在這裡的所有魔術師都要更清楚。因此並不希望會走向那種糟糕的結果。
“你……你究竟是誰?”
哪怕知道沒有希望了,他也執著的要知道自己究竟輸給了誰。
他不甘心,也不願身為名門的自己,輸給一個無名小卒。
“……如果這樣能讓你覺得好一些的話。”
羅馬尼阿基曼轉身正對著執著的看著自己的男性魔術師,“吾乃魔術王所羅門。”
雖說現在只是一個會被立香和萊昂納多嫌棄的稱呼為‘區區一個羅馬尼’的保健醫生啦,但‘魔術王所羅門’這個身份應該會讓他覺得好受一點吧。
如果這個身份能讓事情變得簡單一點的話,他是不會介意使用那個身份的。
“所羅門……啊啊,原來是這樣,原來是您。”
遠坂時臣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