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們一行人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將近11點，瞿一後來還輸了兩瓶液，都是以40分鐘為單位。回到家大家更是心神疲累，除了越臨因為傍晚睡過一覺，精神頭還很好。

在樓道裡，他們相互道別後便各回各家。

瞿一回到家就賴在沙發上不願動了，他媽媽看他這懶勁就忍不住抽他屁股蛋。誰知瞿一連反應都懶得給，繼續趴著發楞。

“作業寫完沒？”媽媽問。

瞿一抱怨道：“我今天剛分化！這麼特殊的日子我難道不配免寫一天作業慶祝一下嗎？”

“哦，那你去問問高考會不會因為你分化就給你加分。”

瞿一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地說道：“對哦，不知道oega有沒有高考加分？”

“你看看你上次的英語成績，連臨臨一半分數都沒有，就算給你加個20分，那又怎麼樣呢？”媽媽一針見血地說道。

“你再這麼懶散下去，三本都考不上，我看你直接找個人嫁了得了。你爸等下洗完澡出來，就輪到你洗，洗完給我寫完作業再睡！聽見沒？”

趙香媞的唸叨還自帶韻律，把瞿一聽困了。他面上點頭答應，心裡默默腹誹：洗完澡雖然會清醒些，可是誰有精力半夜補作業啊……就算是阿臨，這個鐘數肯定洗漱完就去睡了。

然而瞿一猜錯了。越臨沖完涼後非但有精神寫完六科的作業，甚至還把補習班的練習套題提前寫完了。往常他都是週六才寫的。

越臨一邊做題一邊嘟囔道：“這就是助眠的後勁嗎……”

第二天清晨。

趙香媞一把抓住正準備出門上學的瞿一，強硬地把兩張隔離貼塞進他的手裡。

媽媽說：“先貼一張再走。”

“不貼這個吧，太顯眼了……”瞿一轉手就把兩張隔離貼擱到鞋櫃上，不太情願地拒絕道。

趙香媞指了指等候在門外的越臨，說：“臨臨不也貼著上學，這有什麼的？”

“……”那能一樣嘛？況且他要真貼著這玩意回學校，那誰都看得出來他分化了。瞿一想想就感到鬱悶，想辯駁什麼，但在他媽面前，總是說多錯多，於是他洩氣地閉上了嘴。

接著他在餘光裡看到父親從房裡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支細小的抑制劑。

父親瞿少儀慢慢走到瞿一跟前，柔聲提議道：“不貼那就打個針吧？”

“……”瞿一霎時間陷入了兩難，他連忙瞅瞅站在走廊裡的越臨，可惜對方正忙著吸奶盒裡沉底的椰果，沒看到自己求助的眼神。

救兵掉線，瞿一唯有屈服在父母的“淫威”之下，乖乖紮針。最後還被迫帶上鞋櫃上的那兩張隔離貼。

因為出門前拖延了一點時間，倆高中生回到學校的時候差點遲到。

“好麻煩，分化後七天都得打抑制劑。啊啊……我為什麼不是分化成beta？”瞿一抬頭問天。

越臨也學他抬頭看天，說：“確實。”

“話說昨天老師很早就走了，他們應該不知道是我分化了吧？會不會根本沒人找我上報第二性別呢？”瞿一剛說完，下一刻經過教師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就被班主任叫住了。

“怎麼這麼晚才來，就算是分化了，也要好好遵守規章制度。過來，登記一下資訊素。”6班班主任陳原雖然面容和藹，笑起來的時候見牙不見眼，活像一尊彌勒佛，但他的鐵腕手段眾人皆知，級裡的學生都挺怕他。

瞿一也不例外，看著老師率先進去的背影，心裡一陣拔涼。

“東西給我，我幫你拿回去。”越臨主動拿過瞿一的書包和飯盒袋，接著又看他一臉鬱悶的樣子，撩了撩他的發尾，才邁步離開。

瞿一跟著班主任走進了辦公室。

他走到班主任位置之前，經過了2班班主任的桌子，胡駿繁正站在邊上數作業本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