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中走讀的學生不少,在這條去往車站與地鐵站的必經之路上面,瞿一身邊不時有七中同學步履匆匆地經過,沒有人駐足也沒有人綴在他後面,但瞿一總感覺身後隱約有視線追隨著自己。
他走到拐角處時,蹲下身裝作系鞋帶,然後側著身子偷偷打量著來路,但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見有什麼可疑的人跟在後面。
好些天了,這幾天放學路上他都有感覺到視線,可他多次試探都沒找著人的痕跡,並且在他試探之後,那道視線又會徹底消失,他都懷疑是不是隻是他的錯覺。
瞿一緩緩站起來,繼續往地鐵站走,那道視線果不其然消失了,直到他走進亮堂堂的地鐵站裡面,都沒有再出現過。
這個鐘數很多上班族下班,地鐵站臺人山人海的,瞿一也卸下了心防,進了車廂後挨著牆角聽起了歌。
歌過三首,到站了。瞿一出站沒走出幾步,某道若有似無的視線卻又黏了上來。
這是從未有過的,那視線從沒有跟過他出站,跟到他家附近這邊。
瞿一背後發涼,但並不慌,因為回家的這段路他閉著眼都能走,這裡給予他的熟悉感和安心感是學校附近那段路所不能比擬的。
瞿一把耳機摘下收進褲袋,不緊不慢拐進了幽暗的巷子裡。
之所以選擇小巷而不走大馬路邊上,是因為巷子裡有個位置常年堆放著很多廢品雜物,他等下可以躲到那些箱子後面,看看到底是哪個家夥膽子這麼大敢跟蹤他。他太久沒動手技藝都有點生疏了,不過把人攆去派出所應該還是可以的,剛好家對面就有間派出所。
瞿一暗暗盤算著,步子邁得再自然不過。以致於遠遠跟在他身後的人完全沒看出來他另有算計,也跟著拐進了巷子。
瞿一按照計劃在經過那個廢品堆放點時,藉著那些堆得跟人齊高的紙皮箱子遮擋身影,然後閃身躲進了箱子後頭,屏著呼吸靜候時機。
路燈駐在來路邊上,發黃的燈光映照出了廢品堆的影子和後頭逐漸靠近的人的影子。
腳步聲很輕很輕,不仔細傾聽根本察覺不出來,瞿一覺得自己的心跳聲都比它響多了,跟擂鼓似的,砰砰直跳。
接著瞿一看著一個高高的身影從自己旁邊走了過去,把他給看愣住了。那真是沒有想到,跟著自己的人竟然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越臨。
越臨根本沒發現瞿一躲了起來,目不斜視地轉進了前方拐角處。
越臨怎麼會走在自己後面?他不是每天都等自己離校十分鐘後再走嗎?今天地鐵也沒飛站啊。越臨現在出現在這裡,說明對方跟自己乘的只可能是同一列車。
瞿一腦子還混亂著,前面忽然傳來了越臨著急的喊聲:“阿一?瞿一!瞿一!你在哪裡?!”
“??”瞿一懵了,他還沒想明白越臨怎麼像是在找自己,對方的聲音已經由遠及近,下一刻越臨原路退回,從拐角折回來後,猝不及防與還藏在箱子陰影底下的瞿一對上了視線。
越臨看到瞿一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臉上又憂又怒的表情先轉成驚異再轉成喜悅,緊接著一張紅茶味的資訊素網倏然展開,朝四周肆虐而去。越臨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瞿一面前,不等瞿一反應過來,低下頭欺近瞿一的臉,直直親了下去。
溫熱的氣息席捲交錯,唇瓣與唇瓣緊密貼合,越臨閉上了眼睛,瞿一瞪大了眼睛。
越臨並沒有滿足於此,他用手掌扣住了瞿一的後腦勺,舌尖輕撬開對方的門牙,但沒有深入,而是細細吸吮起對方唇瓣上沾染的津液,掠奪著兩人之間逐漸稀薄的氧氣。越臨的吻極富侵略性,卻又不失溫柔,他緩緩調整著角度,輕啟收闔雙唇,一下一下地親吻著瞿一。
被親傻了的瞿一錯過了一開始推開對方的時機,竟苦惱著現在再推開是不是有些晚了。總之他貧瘠的腦瓜已經吭哧吭哧冒著煙罷了工,最後只被動地接受著越臨纏綿的親吻,目光在近在咫尺的越臨臉上緩慢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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