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相,永離想問大人一句話,請大人相告。
什麼?他的面色也很嚴肅。
新州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聽了,抿住嘴唇搖了搖頭。信鴿傳遞的只是短小的訊息,這個潞廷沒有說,也說不清楚。
我想,他還是不能和我開誠布公。其實,這樣已經很難得了,畢竟他還是他,我也還是我,我們不是朋友。
文相,您說到這裡,永離也明白了。可永離要說的是,徐相真的不能去。楊尚書說的極是,京師重地,不可有失。徐肅猶如百官的定心針,朝廷的柱石,他要是到新州,那京師人心會動搖的。
……,周相,說徐相是京師的柱石,那你將鄭王至於何地?
這不是什麼權位的問題,鄭王穩定的萬民,是朝廷,是天下;而徐肅則是天地間的浩然正氣,有他在,可以使我們的精神有所依託,不至於惶然。
有人說他太道學了,可這又有什麼不好,至少,我們還有一個心中真正的經典活生生在我們身邊,……
我頓了頓,轉而看這天上落下的雪花,冰涼冰涼的。
文大人,我瞭解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心境,其實,我們站在同樣的位置上,我們都不希望新州有任何閃失。因為作為朝臣,那裡是鄭的壁壘,作為個人來說,那裡有你的兒子,也有,我的兩位摯友,……
自始至終,我沒有答應他任何事情,但我聽懂了他的意思,也瞭解他的心境。要使子蹊下定決心對封作戰,這是我們共同的目的,可除此之外,則各有各的不同。回到家中的時候,我一下子躺在床上,再也沒有起來。兩天來沒有睡覺,也沒有休息,腦子一直都在為了這事而算計,十分的疲憊。鳳玉見我這樣,只是給我蓋了蓋被子,就走了出去,迷糊中,好象又看見她進得門來,問了一句,怎麼了?
大人,剛才門上的小廝說,門外來了一個人,說是南邊的親戚來給大人帶點鄉下的特産的,我去看了一下,只是一個箱子,他也沒有進來,就走了,然後我就讓人把箱子抬了進來。
哦,是什麼?
胡亂答了一句。
……,這個,……
猶豫什麼呀,是什麼東西?要是什麼瓜果之類的,留著吃也行,送了人也行,……
我一想,不對。
現在是快到年底了,今年的東西怎麼送到這裡來了?一直都是鄉下那邊收著的呀。
不是那些年貨,是南邊嘉州的玉雕,是一尊觀音菩薩,……,和往年的一般無二。
我把頭埋在被子裡,悶悶的說了一句,砸了它。
心理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感覺酸辣酸辣的,很是難受。
大人,這樣是私毀神像,恐怕招災禍呀。
那,你說怎麼辦,留著那個東西在這裡,讓我天天的面對它,想著自己過去的愚蠢嗎?
大人,……,有句話,我知道說出來您會不高興,可在我看來,龍泱他沒有做錯呀。兩國相爭,各為其主,他沒有做錯。雖然是背叛了大人您,可現在看來,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沒有私下裡危害的大人您的。他跟了您那麼久,他的為人,您還是知道的。也許這次僅僅是因為,大人往年都用他採辦嘉州的玉器,這次他也是照著做的。
……,你要是怕招災禍,就留著吧,我想睡了。
龍泱,這是在告訴我,你已經可以打通新州的關口,進來了嗎?自從開戰到現在,嘉州的任何貨品都是禁運的,你居然可以進來,看來,你本事不小呀,……
大人,……
他的聲音有點著急和淡淡撒嬌的意味,我則把被子一蒙,閉上了眼睛,太累了。她看我真的睡了,也就沒有久留,呆了一會也走了。
人要是到了身體的極限是無法安然入睡的,這一點,我到現在是真的體會到了。全身很麻,可腦中卻異常清醒,轉來轉去的都是這兩天的事情,遇見的一個一個人也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就在我實在焦躁不安的時候,一雙冰涼的手按住了我的額頭,我睜開了眼睛,是鳳玉。
……,你沒有走呀,……
我輕輕說了一句。
剛才的事不應該煩您,可,我也不能瞞著您呀。
我閉著眼睛躺著,她給我按著頭的兩側的xue位,如針紮一樣的刺痛減輕了好多。
大人,還是忘不了他,……
……,是呀,我們三個人這些年風風雨雨的,……,算了,不想了,今天文鼎鷥跟我說了一句話,很是不錯,他說,很多事情不如意,可時間長也就習慣了,……
現在想想,還真有些金玉良言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