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黏液從它銳利的齒根上嘩啦啦的滴落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它的還是那隻不知死活的紅眼兔子的。
大廳裡的氛圍頓時焦灼了起來。
看著這條龐大的瓷白蛇尾,李冼不知道想起什麼,立刻看向聞燭。
可憐的美人蛇已經變了個姿勢,面具隨手扔在了地上,穿著不知道從哪扒來的褲子,翹起二郎腿坐在了周歲挪過來的椅子上。
此刻正神色莫名的側頭看著右邊的那道出口——剛剛還守在出口處威風凜凜的僱傭兵們各個生死不明的趴在了血泊裡,不少人都已經順著出口偷偷摸摸的跑掉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手筆。
聞燭輕嗤了一聲,姓裴的跑得還挺快。
大廳裡頓時空了不少。
不是……等等!
腿……哪來的腿呢?
“你怎麼……”李冼欲言又止。
眾所周知,畸形人是不可能絕對隱藏掉自己的畸變特徵的。
連他都要靠假發和超級裙擺開藏好自己身上的畸變特徵!只有純種可以肆無忌憚的偽裝成人類。
李冼的話還含在嘴裡想來想去沒說完,眼神瞬間一邊,脫口而出厲聲道:“小心右邊!”
聞燭跟白森蚺結合的時候,光是排異就要了他半條命,這會都被蠶食了半個多月,又被他粗暴的迅速剝離了開來,顯然吐血狂暴的不止白森蚺一個。
聽到李冼的聲音,聞燭慢半拍的腳腕用力,上半身靠在椅背上後仰出了一個斜度,前邊兩條椅子腿懸空了起來——疾風穿透聞燭沒來得及撤回去的發絲,瞬間被距離眼球厘米之隔的貓爪給撕碎了。
但凡李冼晚了一秒喊出那句小心,聞燭身上現在應該已經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貓爪印……
“嗖——”
刺透血肉的聲音突然間被無限放大,劃破肌膚瞬間割斷筋脈的響動彷彿貼著聞燭的耳朵傳出來,又把全身的骨頭震得響。
這兩招簡直是針對聞燭的一場環環相扣的暗殺。
那隻膽小如耗子的貍花貓能有這腦子嗎?
來不及細想。
李冼又喊了句什麼他也沒聽見,聞燭低頭,看見了一把穿過他左肩的匕首,鐵面上還沾染著他鮮紅的血液。
“你沒事吧?”李冼只能看見青年垂著頭蒼白的下巴,和肩膀上源源不斷溢位來的鮮血,又立馬換了個問法,“還活著嗎?”
身邊的白森蚺已經“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和他的主人一樣不省人事了起來。
不妙!
李冼立刻跑上前一把踹開兩眼無神的賽斯,匕首隨著力道被一併拔了出來,溫熱的液體濺到了他的臉上,剎那間,他彷彿嗅到了一股清淺的香氣——有點像盛開在懸崖邊上的即將腐爛的花朵,但還沒等他捕捉到,就已經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