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發情期 若隱若現的蛇鱗
我是失去名字的人, 我是沒有過往的人,我是白紙一樣的人。
你看不見我,你卻可以感受我。
你觸控不到我, 但你終將成為我。
——《凱撒琳宣言引言》
我們拾起屠刀的時候, 我們歌頌的是自由。
我們跌落地獄的那一天,我們將化為自由的紅鴿。
——《凱撒琳宣言紅鴿篇》
黑色的吉普駛離臨大的大門, 拐過幾個攤位飽滿的學生街道,突出重圍後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子門口停了下來。
梧桐樹金黃到刺眼的葉子隨著卷來的風輕飄飄的落到了隆起的土坡上。
臨大是個歷史悠久的學校, 這座城市本身也有著極其古老而濃烈的歲月感,
只可惜除去市中心的高樓大廈金碧輝煌之外,也就只能在高等學府附近的小巷子裡,才能看出一點城市裡蒼老又深遠的剪影。
聞燭睜開了假寐的眼睛:“不是去醫院嗎?”
“你不是不想去?”
裴青山開啟車窗, 清亮的風一點點的從梧桐樹下擠進了車中, 他半個胳膊搭在車窗上,不自覺的搓了搓手指。
要說裴青山沒有煙癮是不可能的,他們幹這行的就為圖個清醒, 點根煙有時候都算作來救命的,只不過不過他在工作之外碰得很少就是了。
不知道為什麼, 最近每次看見聞燭那張寫滿了思緒過重、禪精竭慮又一副無事發生就算說了你也懂不了的臉,他都想狠狠點兩根。
“我只是說快好了。”聞燭糾正, 他不太想把自己的諱疾忌醫展現出來。
但偏偏裴青山又是個眼毒的,他嗤了一聲:“行,你高興就行。”
“……還生氣?”聞燭瞧了他一眼。
這麼難哄?
剛剛不是已經哄過了嗎?
“我哪敢啊, ”裴青山擺手,“您這又是為人師表又是英雄救醜又是護妹心切的,我給你搬個三好市民的大牌匾掛在客廳裡還差不多。”
這都哪跟哪?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拿一下確實有點刺激了,聞燭慢半拍的才把這句話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心下琢磨裴青山的重點應該主要是最後面那件事。
“你學不會好好說話?”
“我沒好好說話嗎?”裴青山都咬牙切齒了,“我都恨不得把心掏給你了聞燭,你到底什麼時候又能跟我說句實話?”
“裴長官……也難怪,你從小到大都是被人用話捧著長大的吧?”聞燭突然勾了一下唇,又很快落下,“這種程度的逼問在你眼裡應該已經算得上是在溫和的聊天了嗎?”
裴青山不說話,
悶著頭看窗外,似乎要把臨大旁邊巷子裡那顆快禿了的梧桐樹給盯出個洞來。
日光緩緩的沉落了一點,樹影斜射到了車窗內,泛起一陣輕輕的嘆息,
“從哪裡開始說?”
“高中的時候,我一直跟聞瑟在同一個學校念書,但是我比她先上高三,多了那幾個小時該死的晚自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