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巨響,他被人形怪物屈膝頂到了旁邊的櫃門上,脆弱的衣櫃搖搖欲墜的顫了顫。
這聲響動顯然是引來了門外“偶然路過”的守衛們的注意力:“裴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裴青山爬起來:“沒事,不小心摔了。”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凜冽的對視著,一直等到守衛遠去,裴青山立馬閃身,躲過一根冰雕的短匕,隨後繞到聞燭身後,身手圈住他的雙臂。
即使是處在發情期,聞燭的戰力也不比平時差多少,反而處於對於繁育的自衛,殘暴的力量又上漲了好幾個點。
他冷嗤一聲:“自不量力。”
一根冰刺從身後的牆面上孤峰突起,但是裴青山這次沒躲開,只聽到一聲悶響,
聞燭的攻擊頓住了。
“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我不是那個意思。”熟悉的氣息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從後麵包圍了上來,刺激著聞燭的本就渾噩的神經,偏偏這人還恍若不知,氣息落在聞燭的脖頸之間,宛如一種無聲的勾引,“聞燭……”
聞燭從不覺得一個名字而已,竟然能在一個人的嘴裡念得這麼的纏綿悱惻,卻又好像夾雜著很多不能言說、咬牙切齒的痛苦和悲哀。
他不是色慾燻心的人,更別說聞燭還在氣頭上,但奈何發情期的本能比他的怒火更先像浪一樣打過來,打得他人仰馬翻。
裴青山送進去的時候,很喜歡叫聞燭的名字,但由於外面的守衛不知道偷聽到了哪一種程度,他叫得很小聲,幾乎在擦著聞燭耳垂的氣音,
聞燭就更不必說了,不敢喘得大聲,也沒辦法開口叫這個王八蛋慢一點輕一點,於是閉目塞聽的某人就權當什麼也不知道,只能感受到尖利的牙齒惡狠狠的沒入後背。
刺痛卻是一場歡愛最典型的興奮劑。
“聞燭。”
“嗯……”
“聞燭。”
“……”
“你怎麼能那麼狠心?”
一直以來,兩人或多或少都有默契避而不談的東西,終於在此刻盡數湧現出來,把兩人都淹得連帶著酸甜苦澀的情緒全都一起散了開來。
“你究竟有沒有想過你要是真的……我該怎麼辦?”
“五個月不短了,聞燭。”
“我好恨你。”裴青山說,“每一天都是。”
有時候他不記得自己死過愛人,頂著警鈴爆響的機械環麻木的坐在禁閉室的椅子裡,門外是無數個蓄勢待發的黑洞洞的槍口——和那一雙雙眼睛一樣。
那些人的眼底很複雜,
有懼怕、有警惕、有崇敬……還有很多的悲哀和憐憫。
他有什麼好值得憐憫的?
裴青山那時候不明所以,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掌心裡,沾著淡淡血跡的銀戒。
後來這樣的症狀逐漸平複,裴青山不記得聞燭的時間變成了常態,很奇怪,他逐漸連清醒的時候,也下意識的把聞燭刻意埋在了記不起來的地方。
因為外面還在打仗,
裴青山想,他大概暫時是沒資格一個人徹底的去緬懷這個冷血的東西。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會回來找你的!”聞燭壓著顫抖的嗓音,一字一句擠出來。
“嗯,我知道,”
我一直知道會有那麼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