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活像是經歷了什麼恐怖的肉搏戰一樣。
聞燭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壓著眉頭走到了走廊盡頭,終於找到了那間禁閉室。
他低頭,眉間的摺痕卻更重了。
沒有上鎖?
一條細縫橫在禁閉室內外。
聞燭幹脆直接推門而入,屋內卻是黑漆漆的一片,空無一人。
禁閉室跟聞燭那間長得差不多,幹淨整潔,一張床一個桌子,沒什麼明顯的生活痕跡。
他往裡走了兩步,環掃一圈,卻什麼都沒看到。
也不在這?
屋內連燈都沒開,床榻整整齊齊的擺著一床被子,沒有絲毫動過的跡象。
就在聞燭收回視線的時候,身後的鐵門突然宛如被風帶響了一樣,動了起來,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他迅速轉身,空蕩蕩的門口,依然什麼都沒有看見。
一聲脆響,無形的氣流把禁閉室的門帶了上去。
只剩下牆頂狹窄的窗戶灑下了一層模糊的冷光。
氣流淩厲的從耳邊劃過,快得驚人,但聞燭的反應也十分迅速,他幅度輕微的側了側身體,一個尖銳至極的東西立馬擦著他的臉頰飛過,發出一聲輕響,深深的紮進了後面的牆壁上。
暗處那人是下的死手。
他的眼神沉了下來,黑暗中又揮過來一道暴戾的拳風,
聞燭轉身閃過,熟悉而冷硬的輪廓就這樣墜入了狹窄的視窗灑下來的光源裡,一閃而過,
豎瞳在黑暗中收縮了一瞬,但就是在聞燭怔愣的片刻,那人已經曲肘狠狠的砸向了他的胸口,把他毫不留情的灌到了牆上去,白骨大力撞在堅硬的牆壁上,發出一聲劇烈的悶響。
裴青山隨手拿起剩下半截牙刷,準備給這個大半夜送來給他消遣的東西最後一擊,幾道冰刺突然拔地而起,把他死死的困在了原地。
“喲,是個詭物?”裴青山揚眉,漫不經心的摸了摸冰尖,好奇道,“你怎麼進來的?”
聞燭沒說話,那雙在夜裡都冒著金光的眼睛盯了他緩了半天,才幹咳兩聲才牆上直起身來,把燈開啟。
他的視線率先落到了裴青山脖子上帶著的機械環——這玩意和聞燭上次看到的也不一樣了,似乎是新改良升級過。
剛看到那個影片的時候,聞燭以為裴青山是被什麼東西寄生了,或者是幹脆出了事,安全院隨便找了個人推出來偽裝他的樣子穩定軍心。
直到聞燭親眼看見裴青山,他看著裴青山那張戾氣橫生又帶著幾分邪性的臉,心頓時墜了下去。
不是寄生,也不是替換。
就是裴青山。
聞燭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問:“你不認識我了?”
冰刺化成了蒸汽,在裴青山周身散開。
僅僅剛剛那一下的動靜,他脖間的機械環就發出陣陣警鳴,釋放出來的熟悉的高強度電壓透過他的筋脈,讓裴青山一瞬間直不起身子,倒在了床上。
即使這玩意使他暫時失去了行動力,但是那雙眼睛依然一動不動的直勾勾看著聞燭,裡面閃爍著他從未在這裡面見到過的嗜血和暴戾。
“嗯?你是誰?”裴青山躺在床上,嘴裡回應著聞燭的話,看起來平穩又淡定——但誰都知道,一旦機械環的電壓過去了,他就會毫不留情的站起來擰斷聞燭的脖子。
夜晚來襲的不速之客站在了燈光下,他實在是有一張過分英俊的臉,居高臨下瞥著裴青山。
就在裴青山以為他準備趁著自己動彈不得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時,不速之客動了,
握在手心裡尖利的半截牙刷也緩緩的動了,心底緩緩略過蠢蠢欲動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