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天烈日下的錘煉,頸部和後背面板出現些許分界,裴於逍不在意,更沒有任何補塗防曬的打算。
手機嗡嗡震了兩下。
親生弟弟時隔三天頭一次打來電話慰問。
裴於逍停下開水的動作,按下接聽:“幹什麼?”
“唉……”未語先嘆氣。
“怎麼,被陶柚欺負了?”
“哪呀,”裴嘉鈺惆悵地:“我把他弄哭了。”
裴於逍眉梢一挑:“你還有這種能耐?”
“……瞧不起誰?”裴嘉鈺無語。
“是真的,他教我寫字,可能我確實寫得有點難看吧,畢竟是用嘴……然後他就哭了!”
裴於逍:“……”
“幸好咱媽不在,不然我非得挨倆大逼鬥。你想得出他哭起來有多可憐吧?雙眼緋紅,西子捧心,泣涕漣漣——”
“夠了。”裴於逍打斷。
他捏捏眉心,忽略弟弟突然登峰造極的文化水平。
他當然想得出來,陶柚朝他碰瓷的時候就是這種表情。
不僅碰瓷,他經常性看人都會這樣。
總讓裴於逍産生一種自己犯下天大的錯的錯覺。
可分明未來陶柚才是那個壞事做盡的人。
“我就覺得我好像犯了天大的錯,”小少爺自省,“哥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錯……”
“嘉鈺。”裴於逍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眸光冷淡。
“知道美杜沙嗎?”他問。
“希臘神話?”
“人性最大的劣勢就是容易被表象迷惑,”裴於逍說:“尤其是美麗還沒有攻擊性的。”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
裴嘉鈺若有所思:“原來你也覺得他長得好看啊。”
裴於逍:“。”
他是這個意思?
算了。
孺子很難教也。
·
晚上,燥熱稍減。
陶·美麗無公害·美杜沙·柚,坐在魚塘邊的鞦韆上乘涼。
他仰頭凝望滿天繁星,憂鬱地盤算著自己口袋裡的三瓜倆棗。
就這點錢,半個月都撐不了,得想點法子搞錢……
“小柚,”柳靜搖著扇子走來,“怎麼在這裡坐著,不熱嗎?”
陶柚回頭,看見柳靜笑盈盈的面容。
她是真的漂亮,年過四十卻絲毫不見老態,反而更有風韻,眉眼和裴於逍有五六分像,卻比裴於逍柔和太多。
和裴於逍那副總是罩著陰雲的面孔截然不同。
陶柚立刻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