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柚扒拉著牆壁，竟然好幾次都沒能爬起來。

不多時，手臂被人抓住。

是一雙相當穩定有力量的手。

陶柚咳了兩聲，“俏……裴於逍？”

沒有回應。

下一秒臉上一熱，一隻大手捧著熱水在他臉上抹了一下，尤其抹幹淨嘴上的泡泡。

略帶疑惑的聲線自上方傳來：“你剛想叫我什麼？”

陶柚：“……”

叫你外號啊叫你什麼。

裴於逍託著陶柚，沒來得及追問，陶柚突然捂著喉嚨咳起來，咳得嘴唇充血一樣紅。

同一個招數百試不厭。

陶柚不扒拉牆了，改扒拉裴於逍，抓著他的手臂掙紮要站起來。

“別瞎忙活。”裴於逍給他按住。

陶柚身上太滑了，裴於逍也沒辦法完全把他逮住，兩人七手八腳只能給互相添麻煩。

陶柚一張小嘴叭叭的，看上去是在罵人家沐浴露和洗發水有質量問題。

“倒也不能全怪別人。”裴於逍拿起花灑沖洗陶柚的後頸和肩頭。

陶柚面板本身也很滑。

被碰瓷經歷豐富的裴於逍具有獨家發言權。

泡泡逐漸被熱水帶走，陶柚蒼白的面板若隱若現。

澡堂公共設施一般，夏天水溫不是很高，這樣的溫度不足以將陶柚的面板燙紅。

展露在裴於逍眼前的，是蒼白、纖薄、看得見青色血管和脈搏顫動的少年的身體。

鎖骨深陷，小腹平坦，甚至因為太瘦而微微往裡凹陷。

如果不是白皙細膩的面板撐著，裴於逍甚至懷疑他是否曾經遭受過什麼過分的苛待。

他將花灑放回去，捧起一捧熱水，慢慢澆到陶柚的臉上。

陶柚吸了吸鼻子，閉著眼睛，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帶著水珠撫上臉頰。

指腹微微有些粗糙，力道不大，沾著溫水從眼角揉過眉梢，再揉到耳朵。

耳邊噼裡啪啦泡泡碎裂的響聲終於停止。

陶柚睜開眼，不太清晰的視野中出現裴於逍沒有弧度的嘴角。

他大概是先洗完澡，已經穿上了褲子，但還沒來得及穿上衣，此刻和陶柚一起又變得濕漉漉了，發梢往下滴著水。

“謝謝……”

陶柚誠懇地說出了氣聲。

裴於逍沒說話，抓著陶柚的手臂將人拎了起來。

視線掃過陶柚變紅的眼皮和耳朵時，他微妙地靜了一瞬。

“在我家魚塘抓錦鯉就算了。”裴於逍似乎想了很久：“我不明白你陶柚——”

“公共澡堂玩泡泡浴是哪種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