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柚睜開眼,大約是察覺到了裴於逍的用意,神色變得有些溫柔。
“不是暈車,”他指了指自己的額角:“我頭疼。”
這話說得可憐巴巴的,配上他那雙原本就很容易顯得委屈的眼睛,定力差一點的人只看一眼心都能化成一灘水。
裴於逍看了好幾眼。
然後不著痕跡地錯開目光,喉結輕微滾了滾。
“那下午的課你別上了,”他說:“回去睡一覺休息會兒吧。”
陶柚搖頭:“沒事,去上唄,我跟你一起呀。”
裴於逍嘴角抽了抽,語氣硬邦邦的:“我是小孩子嗎,上個課還需要你陪?”
“那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嘛。”陶柚笑起來,開始胡攪蠻纏地撒嬌。
“別鬧,”裴於逍有些受不住,不去看他嘴角的笑渦:“請假的事我來處理,你回去睡你的覺就行。”
他說著眸色不由暗了些。
也是直到今天他真切意識到,陶柚的睡眠狀況的確是個很大的問題,迫在眉睫需要解決。
“真沒事,我緩過來了,課一定是要上的。”陶柚爭取。
“別上了。”
“要上的。”
“陶柚!”裴於逍忍不住嚴肅地:“別拿身體開玩笑。”
陶柚驀然不張嘴了,大眼睛望了裴於逍一會兒,然後垂下腦袋,像是有什麼理由,但又被兇得不敢開口了。
他絕對不可能真的害怕。
裴於逍一眼就看穿了。
這種委屈的模樣都是這家夥拿手的小把戲,他有一副迷惑性極強的面孔,稍稍垂垂眼皮,就會搞得別人一句重話都說不出口。
這種悶虧裴於逍吃過太多次,這一次他一定,一定要!——
“……想說什麼?”
他聲音軟了下來。
陶柚於是恢複了笑容。
“課是真的要上的,”他一臉誠懇:“而且我記得,今天是那位老教授的課。”
“?”
裴於逍挑起眉梢,“我不認為你很熱愛這門課,或者這位教授。”
陶柚眼珠子咕嚕轉了轉,不太好意思似的,低頭摳摳手指,臉頰浮起些許紅暈。
“我挺喜歡的,”他用氣聲:“每次都能睡得很好。”
裴於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