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起來了?”他拿起藥走近:“剛才不是趴得很好嗎?”
陶柚直接站了起來,一臉浩然正氣:“沒什麼,我覺得可以自己塗藥。”
“在後腰你怎麼塗?”
“我手翻得過去,韌帶好。”
“可你眼睛看不見。”
“但我——”
“行了,”裴於逍打斷,推著陶柚的肩將他按了回去:“幾分鐘的事,我給弄能快一點,爸媽都在下面等著呢。”
“可是……嚇!”
陶柚話沒說完就倒吸一口氣,裴於逍的手直直落在他後腰上。
掌心的溫度傳來,面板磨搓,帶著藥膏微涼的觸感,濕濕滑滑還膩膩的,極其詭異,甚至讓人有點不好意思。
陶柚整個後背都繃緊了起來,臉埋在臂彎裡,緊緊揪著枕頭,不讓自己的呼吸露餡。
但這顯然是掩耳盜鈴。
裴於逍視線微微掃過,入眼可見的是陶柚紅透的後頸和耳根,他甚至連後背都開始變粉。
裴於逍努力忍住笑:“你抖什麼呢?”
陶柚整張臉蒙在枕頭裡,悶著聲音頑強辯解:
“我癢。”
“那你紅什麼呢?”
“你瞎。”
裴於逍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在他側腰拍了一下:“好了,就這樣晾幾分鐘再下去。”
·
等陶柚收拾完下樓,裴嘉鈺早就端著飯碗坐在餐桌邊了,用一雙哀怨的小眼睛瞪著他。
“你怎麼不再慢一點呢?”他幽幽地:“那樣剛好可以看到我餓死的慘狀。”
陶柚嚇得差點以為他們全家人在等他一個,掃視一圈,卻發現菜都還沒開始上。
“至於這麼誇張嗎?”他鬆了口氣:“你一個下午已經吃很多了。”
“一點鴨掌和雞爪而已,都不夠塞牙縫!”
陶柚:“……”
這次晚飯,是陶柚頭一回見裴於逍一家四口全部到齊。
柳靜一如既往熱情地給所有人夾菜,然後自己捧著一杯胡蘿蔔汁喝得起勁。
裴權先是關心了幾句裴嘉鈺的期末成績,得到一連串可憐的分數和小兒子滿當當的腮幫子後,悵然若失了幾秒。
“我記得你哥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他露出幾分懷念,而後又認命一般搖搖頭:“算了,健康最重要。”
其他的聽天由命吧。
鑒於還有陶柚在場,考慮到父子親情,他並未對裴嘉鈺的成績過分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