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頭，她使了自己最大的力氣，將手中紅刃扔於深淵之中！

潤玉心下大驚，他欲施法拿回紅刃，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動不了了。

是剛才的糖果！

再看阿錦，又是用著那種既柔和，又悲傷的目光，遙遙看著他。

她慢慢走過來，扶他一起站立在深淵旁邊。

他的腳剛剛踩上深淵附近的石塊，異像陡生。

深淵突然浮起光暈，五彩光暈在深淵內外閃耀躍動。

深淵的中心，慢慢形成一個僅容一人透過的洞口。

風傳來聲音，他又看著阿錦的臉，發現她嘴唇微動，他才知，是她在說話。

“世界觀臨走的時候，告訴了我幾個字：你，我，他。真神。我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可以從這個劇情世界出去的，不僅僅是世界觀和我，還有你啊。

“神之霧，可修補世界，也可以形成這最後的入口....你，是神之霧選擇的宿主。我和世界觀要出去這個世界，需要你胸口血為引，但你，你就是神之霧本身。你可以不受任何傷害出去。並且....你有可能，會成為真正的神。”

“世界觀雖邪惡，但到底是神。他不會說謊。他已知道，我不會讓你死在我面前，我永遠不會選擇以你生命為代價，從這個世界出去。所以，他告訴了我，另外一條路。這是對我的成全。”

阿錦知道自己哭泣的樣子很醜。她更想在潤玉面前，留下自己更美麗的樣子。所以她雖然滿眼淚水，但她的微笑更加燦爛。

她一直，一直在說話，生怕自己說的太少，潤玉不會明白她的犧牲有多麼劃算。

“潤玉。你的生命漫長，逾期近幾萬年。而我的生命短暫，對你來說，我如同浮游，朝生暮死。短短一瞬，毫無意義。滄海桑田，失去我，也不會有任何變化。我的生命如此短暫，從我出生的時候開始，就一眼可以望到盡頭。我的盡頭，是幾十年以後，化為泥土。而你，而你.....”

她輕輕笑了笑，看著潤玉的眼神，充滿和期望和光明。她好像已經看到了，這尾小白龍，破開雲層，沖往天際的樣子了。

“我願見你，縱橫天地，在不同的世界穿梭，去見我這一輩子都見不到的美景。我願見你，再活幾萬年，幾十萬年，經歷我永遠不可能經歷的所有一切。”

“你是我的星星，星星恆久，而我短暫。星星照亮了我前行的路，也照亮了我生命裡永恆的別離。”

“因我短暫，因你長久。”

“我願用我接下來短暫的幾十年，換你縱橫天地，一生自由。我願用我的人生接下來經歷的未曾經歷的一切可能性，換你不再受這個世界束縛，換你擺脫註定的命運，換你成為很多很多世界裡，永恆的神明。”

“小玉兒，你不必為我難過。因為我們是不同的生命，從相遇開始就註定離別。如今，只是離別提前短短幾十年。”

“或者你也可以為我難過，但答應我，難過之後，請你掌握你龍的命運，去享受你永恆的自由。”

潤玉說不了話，所以他只能眼睛也不眨，一直一直看著眼前的阿錦。

此時的她，含淚帶笑，眼睛如此閃亮，像世界上最值得捧在手心上的星星。也是他此生見過最美的場景。

他很想輕輕抬起手，替她擦去眼淚。告訴她，自己其實並沒有多麼渴望活下去。這樣並不值得。其實，她的生命，比自己的要珍貴的多。

可是不行。

眼前深淵裡的光越來越亮，讓他們幾乎什麼也看不清了。身邊的所有開始簌簌抖動，極目遠眺，所有的一切碎裂開來，將他們的身體，也快劃成虛幻的一環。

阿錦踮起腳尖，在潤玉額頭印下輕輕一吻，她聲音被風拂過散去，直到被她推入洞口，他才知道她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