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愛她已成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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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到日頭當空,工匠和眾人才歇息下來。就著院中的長條木凳坐下,坐不下的幹脆一溜兒坐在臺階上,三三兩兩吃茶的吃茶,說笑的說笑。
小尼姑掐著時間取了碗筷分給眾人。
體力活,照往常的清粥小菜可填不飽糙漢的肚子。庵裡多蒸了百十來個白麵饅頭,烙了一簍噴香的油餅,還有素餡兒餃子敞開吃。
葉昭蹲地上一邊啃饅頭一邊吞餃子,間或喝口餃子湯,風卷殘雲。那叫一個舒坦。
一邊的大牛也不是第一次見葉昭狼吞虎嚥的樣子,可還是被她一口氣不停吞了四饅頭的架勢嚇著了。這要真娶回家,養得活嘛?
旁邊一大嬸子對著大牛擠眉弄眼,打趣道:“大牛,你家麵缸怕是早空了吧。”
有人立刻接茬兒:“這一頭牛就夠能吃了。”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挑眉說,“這兩頭牛,我的天啊,嚇死個人喲!”
眾人哈哈大笑。
見葉昭悶頭吃飯,也不搭話,旁邊一個眉開眼笑的大姑子挪了幾步,擠到葉昭身邊跟她貼一塊兒,用胳膊肘用力拐了她一下,“吃得多,長得壯,將來準能給我們大牛生個大胖小子。”
葉昭這下才算聽明白了,敢情一群人是在拿她打趣?她揚頭硬擠出一個笑容,默默往旁邊移開點兩步。
“喲,這還不好意思呢。”大夥兒又是一陣鬨笑。
葉昭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扯了個笑臉,端著碗站起身又給自己添了一碗餃子。
她這食量都是當年從軍給養的。想當年行軍打仗,風餐露宿,有了上頓沒下頓是家常便飯,連命都隨時可能沒了。斷糧的時候,草根鼠蟻什麼沒吃過,打了勝仗,飽餐一頓那是最及時的犒賞。吃飽了戰死,總比當餓死鬼強!
有年,邊境小鎮被困數月,城中餓殍遍地。她親率葉家軍解圍城之困,親眼看見幾個皮包骨頭的戰士一口氣吃了十幾個饅頭脹肚暴斃。只有親自體會過絕望的餓,才會好好地把每一頓都當作最後一頓。
那才叫苦。憶起往事,葉昭吸柳吸鼻子,也沒興趣再去嘗嘗油餅的滋味。放下碗筷,找了個藉口一人待著,卻不曾發現有個人在角落裡一直注視著自己。
下午上工沒一會兒,葉昭便聽到有人在一邊說話,她也沒在意,繼續揮動鐵鏟。直到有人對著她大聲“有人找你”。她側身一看,居然是面帶慍色的清音。
“找我?”葉昭一臉吃驚,撣撣手上的灰。
“尊駕還真是難請,莫非要三顧茅廬?”惜音語含揶揄,“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