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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不明

前言:

死皮賴臉,攻無不克。

既已相認,惜音也不用再啞著聲音說話。

葉昭巴巴地看著惜音,喜笑顏開。表妹的聲音怎麼這麼迷人!就像黃鸝鳥似的,婉轉動聽。真盼著她多說兩句,更希望她只對自己一人說。

我就說,那清音的聲音聽起來怎麼那麼奇怪,原來是表妹誑我來著,我就知道這清音有問題。咱事後諸葛——葉昭,正盯著惜音的臉,痴痴地看著。

覺察到灼灼的目光片刻沒從自己臉上移開過,惜音有些惆悵地想,那天就不該那麼莽撞失了態,落得現在這般境況,身份被揭穿,不知如何應對眼前這位——她的表姐。

至於為什麼那人腳上會穿著自個兒給葉昭做的鞋,原是一場陰錯陽差的誤會。那日葉昭下山幫忙,正巧一名工匠鞋底壞了,那人身材矮小精瘦,男人的鞋嫌大,女人的又穿不了,可巧葉昭腳上那雙正合適,二話不說就脫了給他。自己換上那雙破的,弄根麻繩草草綁了便回去換鞋了。是以才有惜音錯認那出。

惜音想不通,以前她費盡心思留想留在阿昭身邊,最終也不能得償所願。阿昭避她如避蛇蠍。可現在,為什麼阿昭像變了個人似的,眼裡藏著她看不懂的——歡喜?

她不禁錯愕,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沉了臉,盡量不見。

可葉昭神通廣大的很,她去出診,她便跟著,她在庵裡,她就陪著。這種持之以恆的跟隨,卻讓惜音怒了。

以前,求不得,她便不求了。現在,她不求了,憑什麼又上趕著往她跟前湊!她倔強地擰著,拒絕跟葉昭說話。

葉昭面對這個倔強的小表妹真正叫個無可奈何束手無策。來軟的吧,她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是單刀直入表明心跡得好?或是自兩人分別起娓娓道來更佳?來硬的,她總不能架著刀在表妹脖子上,逼她多看自己一眼吧。

自相認已兩天,待到第八天,惜音仍沒拿正眼瞧瞧葉昭,葉昭急了!她拽住惜音,把重點想說的一下子喊出來——我已經和那個男人再無半點瓜葛。

惜音心一抽:是不是因為我,那個男人才待你不好?

聰慧如她,自打進了郡王府,怎會感覺不到阿昭把“相公”掛在嘴邊時那種自然而然?可當時的她不撞南牆不回頭。

但凡任性的人,不過是因為有人寵著愛著護著。仗著阿昭小時候對自己的情意,她也幾番任性。

結果紙包不住火,為了賠罪,也為了不讓阿昭難做,她曾在那個男人面前跪下。

可最終,下跪也挽回不了什麼。阿昭還是為了那個男人舍棄了自己。阿昭親口說自己從小就喜歡那個男人,不能負了他。

阿昭對那個男人是男女之意,對自己,不過“兄妹”之情。她愚蠢到非等阿昭在她面前說了實話,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她哪裡有什麼任性的資本。

失望透頂,便不會再抱希望,沒了希望,她才能心如止水以清音的身份茍活下去。

她累了。死過兩回,她不再執著於從前的念想,不想再讓任何人為難,只要阿昭快快快樂就好。

葉昭沒等到料想中的回應,惜音只拿漆黑的眼珠定定地望著她,葉昭慌了。

這是她第二次在表妹面前顯出自己的驚慌無措。

第一次刻骨銘心,讓她差點一輩子失去眼前人。

這次,感覺更強烈,她慌到想收回剛剛的話,她一定又說錯了什麼。

以前表妹見到她,眼裡總閃著光。她會笑,會哭,會喊“阿昭阿昭”,從不曾像現在這樣,不言不語、不聲不響,就像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葉昭囁嚅,她本來攢了一肚子的話要說與惜音聽,她做好了惜音怨她恨她罰她的準備,她甚至想好了如果惜音哭了,她定要花上三年五載在她耳邊一遍遍重複小時候的誓言。

她沒想過會是這個樣子,惜音的眼裡無悲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