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娘伏屍的房間裡,有一種很怪異的味道。
容徹帶著白色面巾和及肘鹿皮手套進入現場的時候,就下意識的環視了周圍一眼。
屋內應該點燃過味道香甜而濃烈的薰香,若只是單純薰香的味道,還是可以忍受的,可碧孃的屍體已經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屍臭,兩種氣息交織纏繞在一起,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炕上,碧娘穿著薄而透的裡衣,玉體橫陳,半條腿垂下炕沿,畫面感本該是活色生香的,可偏偏她那張青紫腫脹的臉,讓旖旎的環境氣氛變得陰森詭異。
容徹面無表情的上前檢視屍體。
他翻看了碧孃的眼瞼,用手指按壓屍體身上的屍斑,開口說道:“角膜中度渾濁,屍斑指壓不褪色,屍僵開始緩解,死亡時間應該在一天以上。”
周舟沉吟一息後,上前道:“我在等你們過來的時候向這附近的幾家住戶瞭解過,據後面院落的一個婆子所言,死者碧娘與一名青年男子搬進來住的第一天,她剛好在院門口打掃,看到過一次。前天天剛亮的時候,她出門倒潲水,碰巧又看到那青年男子離開院子,身上還帶著一個包袱。”
“看來這個碧娘應該是被那個男人殺死的!”範霖也開口發表意見。
容徹沒有參與討論,他的所有注意力還放在屍體的檢驗上。
“死者身上的首飾都被兇手搜刮走了!”容徹提了一句,抬眸看了一眼身旁聽範霖周舟分析案情而陷入怔忪的白虎,提醒他將細節記錄備案。
白虎斂容道是,揮筆疾書。
“啊?”範霖好似沒有想到,擠上前看屍體。
容徹說道:“與宋大業的情況類似,死者的手指原先應該是戴著戒指的,卻被取走了,還有她的耳洞呈張開狀,有組織撕裂的痕跡,應該是被兇手很粗暴的扯下來造成的。”
範霖看到了傷口,很認同的點點頭,吐槽道:“嘖嘖嘖,這個男人是有多麼的缺錢啊,竟然連女人的首飾都不放過。不是弄走了宋大業那麼多存銀麼?怎麼還會在乎這麼一點兒首飾,真真是貪得無厭啊!”
“兇手應該是賭徒!”容徹難得一次如此清楚分明的對一個人蓋棺定論。
因而他這話甫一出口,周舟和範霖就愣住了,而後他們的情緒明顯一振,帶著幾分難言的激動道:“有道理!”
“賭博這東西太容易上癮了,而且還像個無底洞,多少錢都填不滿啊!”周舟感慨道。
“就是,哎,兇手處心積慮殺了那麼多人弄到了銀子,轉眼又揮霍一空,全都交給賭坊了,最後還將主意打到女人身上,真是賤人中的渣滓……”範霖此刻又好似化身為憤青,憤憤的罵道。
而後他想到什麼,又轉頭問周舟:“這屋子你搜查過沒有?”
“自然!”周舟回道:“除了幾件女人的衣服,什麼都沒有找到。”
範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諷刺的笑了兩聲。
而就在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商討案情的當口,容徹已經將碧孃的衣裳褪下,開始檢驗她的會陰部。
“死者的會陰沒有損傷,也沒有精斑反應!”容徹對白虎說道。
白虎與自己的主子一樣,面無表情、心無雜唸的提筆記錄屍檢詳情,倒是周舟和範霖倆大小夥聽到這些字眼,臉都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