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竟立馬用另外一隻手托住脫臼的手腕,青白著臉點頭道:“是,玖娘你不記得我了?”
“怎麼,我得記住你才行麼?你是我什麼人啊?”程安玖嘲諷的看了他一眼,對他的問話感到十分好笑。
對於一個已為人夫,且平素並無往來的男人如此親切的稱呼自己,程安玖有些反感。且趙竟既是來給自己道歉的,何不大大方方的,在背後跟了她一路,算什麼意思?
程安玖覺得這個男人的本質是不懷好意!
趙竟無言以對,被夜色掩映著的臉色,漸漸地由一片青白轉為臊紅。
他對程安玖的嘲諷是生氣的,可誰讓程安玖是他默默惦記了許多年的女人呢?
她不知道自打她們母女在村子裡落戶的那會兒開始,他就看上了這個長相出眾,身材窈窕的女子了。可恨的是造化弄人,他被逼無奈回鄉下迎娶了打小就定了娃娃親的包氏,如若不然,今時今日與程安玖生下雙胞胎兒子,過上幸福生活的人,就是他趙竟!
“我……我是昨晚回家後才聽說包氏辱罵了玖娘你和兩個孩子的事情,本想著今日一早就過來給你道個歉,可你一早就上衙了,我只好等你晚上下衙了才過來。”趙竟支吾著解釋道。
“都過去了,況且包氏也沒討得好,這事兒就算了!”程安玖看著眸光閃爍的趙竟續道:“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頭,包氏日後要是敢再胡亂嚼舌頭,就休怪我不客氣!”
“這點你放心,昨晚上我一聽了此事,當即就甩了她倆耳光,那婆娘是再不敢了的,讓玖娘你和倆孩子受委屈,是我的錯!”趙竟一臉諂媚的嘴臉說道。
程安玖聽完,沒有對趙竟的大義滅親深感欽佩,反而覺得這樣的男人,叫人齒寒。
她甩了甩手,半句多餘的話也不想與他多說,“晚了,你回去吧!”
“玖娘,天黑了,我送你吧……”趙竟託著脫臼的手腕哈著腰說道。
程安玖皺了皺眉,冷哼一聲笑道:“你覺得我需要你的保護?”
趙竟腳下一滯,幹笑了兩聲道:“是,玖娘你在衙門當差,身手不凡,倒是我讓你見笑了!”
程安玖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將他脫了臼的手扳過來,左右一晃,咯吱一聲響,給接上了。
趙竟又是一陣鬼嚎,而後在程安玖的瞪視下,咬緊牙收住聲。
“咦,好了,接上了!”趙竟神色大喜。
程安玖卻是懶得再看他一眼,轉身邁步往前走。
“多謝你,玖娘!”趙竟不敢跟上去,站在原處朝程安玖的背影喊道。
“我們並不熟,以後還是喚我程姑娘!”程安玖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話。
用過晚膳,陪著兩個小包子看了一會兒書,安置好他們睡下後,程安玖披著緞衣開啟房門,在廊下坐了下來。
清冷的月光從頭頂披灑下來,照在她靜好的側顏上,白皙柔膩,宛若凝霜!
程安玖腦海裡反複思量著殘留在死者鼻腔內的毛絨絲線是為何物,以及兇手對死者實施侵犯時的犯罪心理經過和用意究竟是什麼。
而與程安玖有著同樣疑惑的人,還有容徹。
此時容莊的後花園裡,燈影昏昏,丹桂樹下擺著一幾一榻。
案幾上擺著熱茶和糕點,而容徹一襲白色的棉布家常袍子,長腿隨意的交疊著,骨節分明的手握著筆,一手託著一本冊子,正專注的寫著什麼,視覺上,令人覺得是那樣的閑適優雅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