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聽聞少主您如今……”連城不知道這當中究竟出了什麼變故,辰王殿下怎麼會自棄若此,去操持仵作這樣的賤業,與死人打起了交道。
連城想弄明白少主這樣做的目的,是否也是掩人耳目,韜光養晦?
容徹自然而然的接話:“個人興趣,況且,死人遠沒有活著的人可怕複雜。”
連城一愣,他心底莫名有些難過。
他認為容徹是在逃避,快四年了,他還是選擇麻痺自己,只是換了一種方式。
“少主,屬下的私探館裡還有好幾個當年的舊人,他們都在默默唸著您,您若是能來,他們……”
不等連城說完,容徹便打斷了他的話,反問道:“你想我加入你們?這是你今日來見我的目的?”
“少主!”連城那雙幽藍色的瞳眸滿含期待的看著他。
在私探館,在所有同袍下屬面前,連城從來都是傲慢孤高的模樣,他會用嘲諷的語氣對言津說話,會用漠然的目光看別人,可在容徹面前,他收斂了所有的情緒,謹記自己的身份,顯得恭敬而卑微。
容徹清雋的面容沒有多餘的情緒,只一雙湛黑的眸子有淡淡的光華流轉,看著他,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如今的生活,是我所願,所追求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連城沒有想到容徹會這樣直接了當的拒接他,甚至連一絲想要進一步瞭解的慾望都沒有。
難道他忘了當初的目標了嗎?
難道他就真的甘心,一輩子這樣籍籍無名毫無鬥志的活著?
連城如同冰魄般幽冷的眸子裡有濃濃的失落滑過。
“少主……”他猶豫著還想要再勸,可又擔心逼得急,更會適得其反,讓容徹越發的反感。
容徹坐著不動,清明的眼神落在連城臉上,緩緩開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不能永遠的活在幻想裡,有時候執著,也要分人和事,要衡量撞破南牆不回頭所該承受的後果值不值得。你我現在都有各自喜歡的生活和追求,這不很好麼?活的開心自在,何苦再自尋煩惱,自套枷鎖?”
連城黯然垂眸,漂亮而深邃的眼瞼蓋住了眸底的情緒。
他在想,少主不敢再放手一搏,無非是目前還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希望,而眼前他們所擁有的實力,也的確不夠強大,光靠掌控朝臣間的那些秘密對他們進行利用和牽制,是遠遠不足以撼動仁宗的統治的,他們還需要壯大,需要擁有一支強而有力的軍閥力量做靠山支援才行……
幾番思量後,連城總結了自己今日這一番所為,發現自己還是太著急冒進了些。仁宗雖然放了少主,可暗地裡誰知道有沒有提防監視?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帝王之心最是難測,為了少主的安危著想,或許暫時保持現在的狀態,才是最好的。等所有事情有了明確的進展,讓少主看到了成功的希望,到時候,他一定不會再拒絕自己,拒絕兄弟們用血汗和精力為他鑄就的一切……
“屬下明白了!”連城抬起頭來,俊美的面龐上隱含笑意:“屬下事主之心從來未變,少主日後有需要用到連城的地方,盡管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容徹笑笑,點頭道:“好!”
送走了連城之後,容徹方想起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