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被君宇的下屬帶回了縣衙門。
他的身高約莫六尺七左右,脖頸又粗又長,那顆小腦袋上挽著個不男不女的發髻,額角的地方,還垂下幾縷特意做了蜷曲的發卷,一張發白的瘦削麵容上嵌著一雙狡黠的小眼睛,給人的第一感觀,說實話,很不好。
胡大人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而後詢問了他一些問題。
“張新,本官問你,你與受害者大柱和二柱可認識?”
張新趴在地上微微哆嗦了一下,結巴著回道:“回……回大人的話,小人認……認識那倆孩子,他們是小人的侄子,管小人叫二叔呢!”
“哦?”胡大人似笑非笑的應了聲,繼而問道:“如此說來,你與趙竟家的關系還不錯?”
張新立馬點頭,應道:“趙大哥平素裡挺關照小人的,我們兩家交往以來,從未積怨啊大人。”
張新的回答讓胡大人覺得辯解有些過度,他不過隨口這麼一問,張新就如此緊張,反倒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胡大人沉凜的目光好似幽深的古井,靜靜看著他沉吟片刻,並沒有急於提問。
而跪倒在地上的張新卻是度秒如年,即使他沒有抬頭迎視胡大人的目光,可那灼灼逼人的視線,卻彷彿一面強烈的、能夠將人照出原形的鏡子,讓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心口好似打鼓一般,咚咚跳個不停。
胡大人就想看他自亂陣腳,所以長時間的沉默著,他認為程安玖的建議應該不錯,有時候無聲的恫嚇,更能給人造成更大的心理壓力,從而突破一個人的心理防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張新的額角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只是他明白,縣衙門不會無緣無故傳喚他來盤問,他必須要保持鎮定和冷靜的態度,佯裝得若無其事才行。
張新就這樣,一直匍匐在地上,與胡大人兩廂對峙,強作鎮靜。
而在這一場正義與邪惡較量的序幕拉開的同時,君宇和馮勇卻在胡大人的授意下,迅速的帶人直奔張新的家查訪。
張新的家正好就在趙竟家的斜對面,那是一個獨居男子的典型住處,屋內淩亂的衣服扔了一炕,雜物、紙屑狼藉,積滿了灰塵的板櫃上堆著散亂發黃的書籍。
姚映雪那雙漆黑的大眼敏銳地從那堆書籍上掃過,迅速的在那些泛黃的紙頁間抽出了一本脫了線的手抄本。
姚映雪開啟一看,凍得泛紅的娃娃臉上立馬嚴肅了起來,黑瞳有激切的情緒飛快閃過。
那封曾在她腦中千縈百轉的勒索信字跡立即與眼前的手抄本字型重疊合一。姚映雪心潮湧動,即刻朝馮勇喊道:“馮大哥,你們快過來看!”
馮勇和君宇聞聲望過去,而後快步走到她跟前。
“有發現?”君宇露出喜色。
“兇手應該就是這個張新無疑了,你們看這本手抄本上的字跡,像不像趙竟收到的那封勒索信上的字?”姚映雪將手抄本送近二人跟前道。
馮勇仔細看了看,沉肅的面容隱現笑意。
“看起來很像!”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