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這本手抄本是不是你的?”胡大人揚了揚手中那本斷了線的已經泛黃了的摘錄問他。
張新瞪大眼睛,一臉驚惶的問道:“我的手抄本……怎……怎麼會在這裡?”
“這麼說你承認這本手抄本是你的了?”胡大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接著詢問:“上面摘錄的這些都是出自你之手對吧?”
張新的身子就像是觸電一般,站起來的身軀晃了晃之後,跌回凳子上。寒冬臘月裡,他臉上的汗水卻涔涔掉個不停,小眼睛不停的眨巴著,心理在做著一番艱難的鬥爭,好半晌,他才虛脫一般的點頭承認:“是……是小人的。”
“那你快說,那封敲詐信是怎麼一回事兒!”胡大人面色冷厲的喝問。
張新知道自己再無狡辯抵抗的能力,垂頭喪氣的應道:“那……那信也是小人寫的。”
他的回答讓縣衙門取得了第一回合的勝利,然而狡詐如狐的張新卻知道,他這一承認將意味著什麼,他不想死,於是他又巧言令色的編出了另外一個幕後主謀。
張新告訴胡大人,他是受西留村兩名屠戶的逼迫,無奈答應了他寫下那封敲詐趙竟的勒索信,自己從未參與過作案。
為了保證案情的準確性,取得充實的證據,胡大人不敢輕率的將張新定罪,在三思過後,他下令將張新暫時收監,又命君宇帶隊去西留村,將張新供出來的兩名嫌疑人之背景以及案發當晚的所有活動軌跡調查清楚,回來複命。
君宇一整天在外奔波,此刻是饑腸轆轆,顆米未進,然而上峰之命不可違,盡管疲累交加,但抓捕兇犯是他職責所在的分內事,就算再餓再累,他也責無旁貸。
“是!”君宇拱手領命,轉身出了審訊室。
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沉下來,陣陣寒風和著冰涼的雪滴席捲而來,從人體肌膚上掃過,似刀子般凜冽。
君宇將一件連帽鬥篷披在肩上,正打算招呼當值的下屬出門,忽的聽到身後有人喚自己。
“君捕頭!”
君宇回頭,就看到程安玖和容徹二人並肩站在長廊拐角處的耳房門口,微笑著看著自己,而容徹手上還提著一個三層的漆質食盒。
“容公子這是來給你們送晚膳來了?!”君宇笑笑,踱步回來與程安玖和容徹打了聲招呼。
“是,君捕頭也還未用膳吧,一起來……”程安玖邀請道。
君宇笑著說了聲客氣,心裡卻暗贊容徹心思溫柔細膩,像他們這些糙漢子,就算有心儀的女子,怎麼也不會想到送愛心晚膳這一層。
有時候最簡單的一個舉動,卻能讓人覺得窩心、感動。
“你們吃吧,我得趕去西留村那邊,來不及留下用膳了,下次吧。”君宇說道。
“再緊張也不能空著肚子出去啊,外面又開始下雪了,饑寒交迫怎麼受得了?”程安玖說罷,從容徹提著的食盒裡摸出了一個冒著熱氣的小麥饅頭,塞到君宇手上,笑著道:“路上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