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徹將程安玖和倆孩子送到家裡後,才和白虎一道離開。
路上,容徹一直沉默不語,凝著遠方的目光,清湛卻幽沉。
雖然平素裡主子也很溫淡,但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患得患失。
白虎幾次想要開口詢問,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終究還是沒有膽量。
君臣之道尊卑有別是從小到大雋刻入骨的教條,就算世易時移,尊貴風光不再,可容徹卻是他白虎心目中永遠的主子,永遠的辰王!
“聽說最近遼東府的糧食瘋長,究竟是什麼因由……”容徹終於緩聲開口打破沉默:“好好查一下!”
“是!”白虎見容徹又恢複了往常模樣,心下安然,咧嘴應了聲。
程家那廂,趙媽媽見程安玖將倆孩子找了回來,一顆心終於歸位。
“你們這倆臭小子,可要把老身和你們娘親給著急死,看媽媽一會兒怎麼收拾你們……”趙媽媽眼淚婆娑的將文哥兒和武哥兒摟進懷裡,雖然語氣責罵,可肢體語言卻更誠實地反射著她的內心世界。
程安玖微笑看著這一幕,待文哥兒和武哥兒這倆小屁孩討好賣乖地將趙媽媽哄高興了,這才帶著他們進屋換下衣裳洗漱。
“玖娘,這兔子哪來的?瘦不拉幾的……”
院裡,趙媽媽看著被放在迴廊邊上掙紮著要站起來的小兔子問道。
程安玖在裡屋聽到了詢問,撲哧一笑,心想趙媽媽最後那句話,難不成是以為這兔子是要打來煨著吃的,還嫌棄兔子太瘦……
武哥兒顯然也有憂患意識,一聽立馬高聲回道:“媽媽,那是我救回來的小兔子,您不許動它!”
“救回來的?”趙媽媽彎腰抓起兔子耳朵,將皮毛髒兮兮的小兔子一把提溜起來,這才看清楚那小兔子受了傷的腿腳。
不等趙媽媽將兔子放下,武哥兒就從屋裡沖了出來。
小家夥火急火燎的,頭上的總角還沒有綁好,光潔飽滿的額頭垂著幾縷墨色發絲隨著蹦跳的動作調皮的打著轉兒。
武哥兒母雞護仔似的張開雙臂,瞪大眼睛看著趙媽媽道:“它不能吃的,它是我的朋友!”
“吃?”趙媽媽覺得好笑,將兔子放下,調笑道:“在武哥兒你心裡,媽媽就只惦記著吃啊?”
“不是不是,我……”年幼卻懂事的武哥兒生怕趙媽媽誤會傷心,想要解釋,卻一時找不到表達的詞彙,著急得直撓小腦袋。
文哥兒到底是要老成些,邁著小方步從屋裡走出來的時候,順帶奶聲奶氣的跟趙媽媽解釋:“小兔子受了傷,武哥兒帶它回家,是想給它療傷,等它傷好了後,我們還是要送它回家的。”
“原來是這樣!”趙媽媽笑著摸了摸倆包子的小腦袋,而後,她忽的發現文哥兒的額角,有兩個淺淺的粉色印子,看著比綠豆要小一些。
“這是什麼呢?該不會是在哪兒被蚊蟲叮咬了吧?”趙媽媽仔細端詳了一下,而後喊了程安玖出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