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玖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在倆兒子面前露出這般親暱之態,委實不妥,正待她收斂心神調整好呼吸之際,卻發現識趣乖覺如白虎,竟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帶著文哥兒武哥兒兄弟倆往前面走開了,微不可察的鬆了一口氣。
容徹將她這般窘態盡收眼底,無聲失笑,伸手颳了刮她高挺的鼻樑,拉著她往前面的花燈攤坊而去。
那廂白虎已經與攤主談妥,付了錢銀取了些適合做孔明燈的材料,在坊內尋了一處較偏的位置坐了下來。
文哥兒武哥兒拿著竹羃條子比劃著,嘰嘰喳喳問著白虎各種問題。
白虎不厭其煩的回答著他們。
容徹和程安玖過來後,也加入了製作。
程安玖手工活計還不錯,容徹稍微提點幾句就摸出了門路,很快上手,將白色的絹紗紙裁出來,小心翼翼的糊在壓好了形狀長短的竹羃上。
眾人七手八腳的,約莫一炷香時間後,一盞算不得特別好看的孔明燈便新鮮出爐了。
文哥兒從未見過這樣的燈,一看孔明燈竟是這樣白晃晃光禿禿的模樣,不由有些奇怪,奶聲奶氣的問:“這燈怎這樣奇怪,一點兒也不好看呢!”
“容叔叔肯定還有後招沒使出來!”武哥兒笑嘻嘻的說道,眉眼間透出自信,彷彿只要是容叔叔做出來的物事,便一定不會讓人失望。
容徹摸了摸武哥兒的腦瓜子,給了一個‘你很聰明’的眼神,囑咐白虎去問攤主借來筆墨紙硯,提筆在孔明燈的其中一面絹紗紙上寫下願景。
“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惟願執手白頭永不相離!”
程安玖在心中默唸著,閃動的瞳眸如同水洗般,清潤濕黑。
微笑著接過容徹遞過來的毛筆,她俯身在另一側寫了四字:但與君同!
白虎低垂著頭,默默地吃下這把猝不及防的狗糧,緊抿著的唇角卻抑制不住的勾起,因著內心的歡喜,又不斷的加深、再加深!
文哥兒武哥兒年紀尚幼,還不能理解話中之意,只在一旁嚷嚷著也要在孔明燈上許個願望。
程安玖自然不會攔著,笑著將筆遞給哥倆兒,讓他們自個兒寫。
這段時間兄弟倆倒是認識了不少生字,只是字還不是寫得特別工整好看,兄弟二人猶豫著,只擔心自己落筆下去,會破壞了孔明燈的美觀。
容徹在一旁說了聲無妨,哥倆這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在另外一面上留下‘墨寶’。
待他們寫完,孔明燈果真是變了一番模樣,因字型著墨過重,暈開後變成了黑乎乎的一大塊,像是一幅潑墨塗鴉。
武哥兒皺了皺眉,像個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都糊了,字都看不清楚,那願望還能實現嗎?”
“自然是可以的!”容徹笑著安慰。
文哥兒武哥兒聞言這才相視一笑,追問容徹接下來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