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月癱落在地,她開始懊悔,為什麼自己會說出那麼難聽的話。
她突然覺得她一點都不瞭解莫清畫,也沒有她自己說的那麼的關心莫清畫。她應該要想到會發生那種事情的,可是自己卻沒有往那方面想。
她緩緩開口,“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跟你們說,況且我覺得清畫也不想讓你們知道這件事情……”
有人一心想去地獄一趟,有幸被閻王拒收。可這種事情又有什麼好值得去四處宣揚呢?
縱是好友……這種事情,也還是無法開口……如若不是許星月的咄咄逼人,她也不會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許星月,你聽著,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在莫清畫眼中你們都很重要!所以別再說那些刺激她的話了。”
“還有,別告訴她們,別問為什麼,做就是。”
這是她們第一次吵成這樣,於是那顆破碎的種子已經在慢慢的發芽了。
陸可雲還在抱怨著,她永遠都無法理解莫清畫的冷漠,正如莫清畫無法理解她的天真一樣。
倆個不同世界的人,如同冰與火的交融,火想溫暖冰川,殊不知冰川離不開冰冷的溫度,無法走進火的世界。冰想要關心火,卻因為自己冰冷讓火受傷。
因為關心,所以想要親近;因為在乎,所以生氣。
林木木瞭解陸可雲,她雖然說著很重的話,但因為關心著莫清畫,擔心自己說的話會雪上加霜,所以她過兩天便會沒事了。
可是莫清畫就不一樣了,她林木木不知道莫清畫聽了那些話會作何感想。
現在的莫清畫,極端,無感……
這才是真正讓她頭疼的事情。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在思考該怎麼辦。
床被她搖的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上鋪的陸可雲探頭,輕聲問她:“睡不著嗎?”
“嗯嗯,把你吵醒了?”
“沒有,我也睡不著。”說完陸可雲便起身下床,躺到林木木旁邊。
“木頭,我今天真的說了很重的話嗎?”
林木木沉默了一會,說:“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發這麼大脾氣,說實話嚇死我了,你不是淑女嗎?這麼暴躁幹嘛?”
她故意潑皮著,希望可以緩解陸可雲的內疚感。
陸可雲被她逗著笑了,然後又很快的收起笑容。
“木頭,說實話,我真的很討厭清畫的冷漠,不只是今天才討厭。她總是扳著一張臉,感覺好像欠了她多少錢似的,問她怎麼了,她也說沒事,只是不想有表情而已。可是我看著就是不舒服。”
說到這裡,她深嘆了一口氣。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相處了。”
“可可你知道嗎?家庭所造成的陰影,不幸……是會跟隨一個人一輩子的。你沒有經歷過她的陰影,只是耳聞,根本沒有辦法去感同身受。所以你不會理解她封閉自己,她沒有表情是因為無感了。”
“嗯嗯,我是不理解她,因為我覺得她完全可以改變她自己,不去受家庭的困擾。哎,可能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吧。”
陸可雲說的對,她想的太簡單了,改變自己容易,改變整個環境是真的難。只是一個學生的莫清畫,又有什麼資本和家人對抗呢?
童話中,農夫的女兒受盡苦楚離開了家,然後成為百萬富翁,嫁給王子的故事。在現實中又有幾個人可以做到呢?大多數人在離開的那一刻起,都變成了牧羊女罷了。
陸可雲深吐一口氣,似乎把所有的不悅都吐了出來。
“算了,我原諒她的面無表情了,誰讓我在乎她!”
林木木被她逗笑了,“你有啥資格原諒她?人家還沒原諒你咧!”
陸可雲伸手去打她,林木木連忙躲進被子裡,陸可雲的手打在被子上啪啪的響,把本來就睡的不熟室友徹底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