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德在一旁不可置信地問:“可是你才來中城不到一個學年?”
“很正常嘛,之前我就是經常搬家的,”艾比蓋爾有些心虛地笑,“而且這次已經夠久了,我給這裡添了不少麻煩,如果不走,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內德:“麻煩?你遇到什麼事了——”
彼得:“沒有。”
少年忽然堅定地打斷同伴的話,沉聲重複:“你沒有給任何人添麻煩。”
“你怎麼知道?”艾比蓋爾嘆了口氣,“總之,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好啦,早點搬家,我也可以早點輕松。”
彼得罕見地有些焦急,他皺起眉頭,將筆記本合起來,脫口而出:“可說過你要保護我。”
艾比蓋爾一怔:“什麼?”
“……”彼得繞過那句,改口問她:“你可以不走嗎?”
話題轉得太快,艾比蓋爾仍在茫然:“我……”
彼得嘆了口氣:“我是說,你可以不轉學嗎?你沒有給任何人添麻煩,你很好。”
說出這句話之後,這個一早上都暮氣沉沉的少年像是忽然剝開了什麼外殼,他坦然地用自己貓一樣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向一旁的少女:“艾比蓋爾,也許我不夠瞭解你,我對你很多事都不清楚,但……我不想讓你離開,內德也是,我們都是。”
內德連忙點點頭。
“可是我讓一直幫我的人傷心了,”少女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再見他。”
彼得看了她片刻,然後扭過頭去:“誰說他傷心了,他也許只是生氣。”
這下艾比蓋爾聽清了,她笑著湊過去問:“說得信誓旦旦的,你好像認識我的朋友一樣?”
“我不認識,”彼得意有所指,“不過你如果坦誠一些,就不會有人因為你傷心了。”
這句話讓少女一怔,她看著眼前略顯稚嫩,卻露出鋒芒的少年,忽然覺得她與自己記憶中另一人慢慢重合了,想到自己曾經和蜘蛛俠允諾的保護,她忍不住閉了閉眼。
“如果我非要轉學不可能?”少女問。
她沒辦法不走,如果不走,她就只能逼著蜘蛛俠做出決定,要麼抓住她的爺爺,要麼就將對方一直信奉的正義拋棄,對一個殺人犯熟視無睹。
太殘忍了,艾比蓋爾不會讓彼得替自己做這個決定。
但彼得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很鄭重地看向她,低聲說:“那也不要離開紐約,我會去經常找你的。”
然後不再以蜘蛛俠的身份出現在你面前,他想。
“嗯?”少女揚起眼睛,隨後笑了,“好。”
集體訓練結束後,艾比蓋爾和彼得兩個人坐公交車回家,短暫的春日過去,夏天飛速到來,少女掛著耳機,慢悠悠地哼著一首將近十年前的歌。
“在聽什麼?”彼得沒聽過這首歌,忍不住問。
艾比蓋爾笑眯眯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後為對方掛上耳機。
“是惠特妮休斯頓的——”
“嘶,”但就在少女的手臂接觸到彼得肩膀時,少年皺起眉,忍不住躲了一下,他錯開自己的肩膀,有些生硬地解釋,“昨天幫梅搬東西的時候扭傷了,今天很疼。”
艾比蓋爾愣了一下:“需要去看醫生嗎?”
“不用!”彼得搖搖頭,活動了幾下,“很快就能好。”
下車後,兩個人沿著路走回公寓,彼得忽然站定,然後伸出手,沒頭沒尾地擁抱了艾比蓋爾一下,他比對方高了一些,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少女抱進懷裡。
彼得輕輕拍了拍艾比蓋爾的背,聲音溫和地說:“開心點。”
後者覺得這個懷抱無比溫暖熟悉,讓她有一種回到家中的鬆弛感,在那一瞬間,她近乎卸去了所有的警惕和防備,將脆弱展露無遺。
過了一會兒,艾比蓋爾點點頭,然後揚起臉,笑眯眯地捏了捏對方的臉頰,一直把他的嘴角捏得翹起:“你也是。”
說完,艾比蓋爾轉過身,朝著自家的方向走去。
……
回到家,豎鋸正在屋外的臺階上坐著,正除錯一輛腳踏車。
艾比蓋爾走過去,把手裡剛買的檸檬水遞過去:“這麼熱,為什麼在外面曬著?”